,赶忙叫人备马车去柳家请郎中。柳家老爷这些年病重在榻,家中常请的那郎中,是柳父年轻时的挚友,两人交情极深,且那郎中医术也是极高,全凭他的医术,才叫柳父支撑了这么多年柳茹待老郎中极为尊敬,老郎中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也知道她家中情况,对那赵仁也是印象极好。
柳茹在车中与他简单说了这半年以来,赵仁身子的状况。老郎中多年来行医经验丰富,只是粗略一听便知可能是因为何故,他只以为是夫妻二人膝下只一个女儿,便颇为急切,才叫那赵仁虚了身子。“不打紧的,并非是什么重疾,你们二人好生静养修身一段时日便可。“老郎中摆摆手,宽慰着柳茹道。
原以为是要去赵家或是哪个铺子里行医,没想到竞被请去了一处私宅。那宅子位于背街暗道,一看便不是那正经家宅。老郎中下车时,神色暗了暗,有些不解地朝柳茹看去。柳茹也是一脸茫然地去看那小厮,“你将我们带到这里作何,郎君昨日不是歇在铺子里的吗?”
那小厮涨红了脸,没有说话,快跑上前去敲门。很快,那门便被一小婢女从内打开。
一行人来到院中,还未进屋就听见赵仁的声声惨叫。老郎中也顾不得那般多,神色一紧,快走两步进了房间。屋内,床榻上一片狼藉,赵仁身下染着血迹,未着衣衫,而那外室被面色惨白,如同魂飞魄散一般,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地。一行人看到眼前这幕,饶是那见多识广,多年行医的老郎中,都没能忍住地变了脸色。
柳茹更是当即便掩面痛哭出声,连连后退险些栽倒。她身侧的婢女只看了一眼,便赶忙移开视线,将柳茹扶了出去。院中是柳茹的哭声,屋内是赵仁的惨叫。
老郎中也是被气得够呛,恨不能指着赵仁破口大骂,但到底秉着医者仁心,他还是强忍住了,简单帮赵仁瞧过之后,丢下了一句,“死不了。“便提着药箱来到院中。
老郎中看着伤心心欲绝的柳茹,心中依旧愤愤,“待我回去后,你父亲定是要询问他的情况,可要我直说?”
柳茹抹着泪,好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默了半响才哽咽道:“敢问伯父,我父亲如今身子,可能经得住这些?”老郎中原本不是那多事之人,可柳家的一切都是他看在眼中的,他如何受得了自己那清正不阿的老友被这奸人蒙蔽。“你父亲都是些老毛病了,不必过分忧心。”得了老郎中这句话,柳茹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老郎中走后,柳茹折返回屋,那外室已是被婢女扶了起来,在她面前低着头不敢抬眼,而那已是被包扎过的赵仁,此刻已是羞愧难当。然他看到柳茹时,几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口来。前世,他说她不够大度,那这一次,她大度给他看。“他的情况,你也是看在眼中的。“柳茹抬手抹去眼尾那泪痕,平静地看向那浑身发抖的外室,缓缓出声道,“日后别说生子,怕是整日都要瘫在床上,连那净房都去不得了。”
“我知你们二人情意深重,你定是喜欢他的人,而非是钱财,才愿意做他外室,受了这般委屈。"说至此,她幽幽叹了一声,“如今,既是叫我知道了,那日后便也不必躲藏,索性就叫他将你纳为妾室,日后你也能光明正大的日日与他相伴,相守终身,如何?”
那外室好似终于回神,她猛然抬眼,赶忙朝那远处退开,一想到今晨两人行事时,他那处突然喷血的模样,便吓得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和他一起!”
“哦?“柳茹朝她迈进一步,眉梢不解地轻轻挑起,“是妾室不够,想要做正妻吗?″
那外室莫名心尖一颤,只觉后脊生出了一股寒意,还不等她开口,便又听柳茹缓缓说道:“这正妻其实也能给你,只是……这事到底说开了,于你不利,毕竞他是在你榻上出的事,我这张脸若是豁出去了,成都府衙也不是不能去的。”柳茹说着,又叹了一声,“我的夫君白日出门时好端端的,却倒在了你的榻上,我方才看他那处已是血肉模糊,也不知是你用了何法子,成了那般模样…那外室听至此,已是浑身发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他,是他逼我的!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做妾,我也不做妻,要我走吧,我只想走…”
柳茹回头看向床榻,赵仁咬着牙根半撑起身,平日里清俊的眉眼,在此刻如那满是怨气的恶鬼一般,朝这外室怒目圆睁,“贱婢!我何曾逼迫于你?说罢,他又抬眼看向柳茹,“茹……是、是她诱我在先,茹儿你别被她骗了,是她害得我成了这副模样,是她害得……”“我没有!是你自己不行,是你不中用,明明已是不成了,还非要与我行之!”
“闭嘴,毒妇!你给我闭嘴!”
柳茹静静地听着二人对骂,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想到前世种种,她垂眸心中冷嗤,出声唤来仆役,叫人先将赵仁抬上车中。待屋内再度恢复安静,她便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这张纸上记满了这两年来,赵仁在这外室身上所花费的银子,还有这置办院子的费用,桩桩件件几乎无一遗漏。
“若能在三日之内,将银钱备齐,我便放你离去,若不能,便与我去那成都府衙。“柳茹语气越是平静,越是叫人不寒而栗。那外室起初还在哭求,见哭求不过,索性豁出去了,扬声便道:“你们赵柳两家在成都府,皆是那有头有脸的人物,柳家书香门第,你父亲可是为德高望重的先生啊,我不信你敢将此事闹大,还有赵家!赵家铺面如此多,若此事一传出,谁还会光顾赵家生意,只会觉得晦气至极!”“你是糊涂了?“柳茹垂眸低睨着她,忽地笑了一下,“以柳家在成都府的威望,我父亲的名声来看,若此事闹大,我便可以顺理成章与赵仁和离,没有人会怪我凉薄,只会将一切污言碎语落于你们二人身上,而我不过是个可怜的,被期辱的妇人罢了。”
“赵仁已成废人一个,赵家也再无旁支,所有的赵家基业,依照礼法,皆会由赵家的唯一子嗣,也就是我的女儿所继。”“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