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把伞,辞盈有幸分到了一把,她对老板娘说谢谢,老板娘摆手说感谢姑娘照顾生意。辞盈多留下下赏钱后离开了,走到大街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向身后看了一眼,但身后只有匆匆躲雨的人,她并没有看见任何熟悉的身影。拐角处,朱光扶住正佝身吐血的谢怀瑾,青年身上的雪衣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一些,朱光眸色复杂:“公子,一把伞而已,自己去送很难吗?”“我去送,她就不会要了。"青年淡声道。朱光扶着人,不知道能说什么。
“宇文舒那边公子准备怎么做?“朱光眸光渐而冷了下来,也明白当初墨愉为什么主动请命去刺杀宇文舒。
谢怀瑾安静了一会,撑着伞向辞盈离开时相反的方向走去,轻声道:“我不能出手。”
朱光不明白:“因为宇文舒是辞盈的生父?”“都有吧。“谢怀瑾咳嗽着,蹙眉看着被雨水打湿的衣角,低声道:“有人比我更合适。”
“朱光。”
朱光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侧过头就看见谢怀瑾轻声道:“去辞盈身边吧,我不放心。”
朱光同样不放心,但她更不放心面前的人,她百般守着公子都差点死了,她不敢去辞盈身边。
她的沉默将拒绝写在脸上,谢怀瑾温声道:“她需要你,你留在我身边,也做不了什么。”
朱光还是没有松口,她握紧手中的剑。
谢怀瑾轻声道:“拜托你,朱光。”
这五个字击溃了朱光,她死死握紧手中的剑,不想看一侧的青年,大雨滂泼,朱光对着雨水流了泪,轻声说:“你们就不能都好好的么?如果宇文舒是一切的困恼,我就杀了宇文舒就是了。”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前方。他好像已经预示到了自己的结局,于是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默。
一直到到了临时歇脚的地方时,朱光才听见谢怀瑾平静地说:“宇文舒到底是辞盈的生身父亲。”
朱光不理解:“那又如何?”
周遭的一切变得安静,朱光看见了青年那双沉默的眼睛。谢怀瑾没有看向朱光,而是看向了长廊外的雨。他说:“你了解辞盈,朱光,你觉得辞盈会希望我杀了她的生身父亲吗?”朱光听见他说:“我不了解她了。”
朱光原本想说“宇文舒这样的人杀就杀了”,但想到这是辞盈的生身父亲,想起辞盈对身边之人的袒护,她又说不出话了。她在长廊上坐下来,轻声道:“那怎么办,我暗中将宇文舒杀了行吗,不让辞盈知道,宇文舒把辞盈抓回去肯定也没安好心,如果真的是为了和辞盈相认何必派那么多暗卫去抓。”
朱光咬着牙:“如果不是公子在辞盈身边放了那么多暗卫,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所以辞盈需要你。“谢怀瑾又说回最初的话:“那些像宇文舒一般想从谢家咬下一口肉的人,都可能像宇文舒一样对她下手,宇文舒尚且能因为父女情谊保住辞盈性命,其他人不一定会。”
闻言,朱光当然有所动摇,她捏紧手中的剑,踌躇着:“那公子你能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你会好好活着。”
长廊下,谢怀瑾轻声咳嗽着,只说“好"。他眸色很淡,没觉得对朱光说谎有什么不对的。至于誓言,他和朱光之间,哪有什么誓言。隔日清晨,朱光离开了。
烛一烛二看着朱光离开的身影,最后默然地望向屋内的人,青年从里面拉开门,轻声道:“起身吧。”
见到朱光,辞盈是惊讶的。
她虽然给朱光写了信,但是没想到朱光能这么快到,她的心终于放下一些,轻声道:“我还以为你要半月后才收到信。”朱光不想撒谎却没法子,只能说:“刚巧我就在附近,听见暗卫那边的消息,才想到辞盈你可能在定阳,就直接从安淮那边过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说着,朱光开始查看辞盈身上的伤,辞盈轻声道:“只有手上和大腿上有些,这些日都有上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朱光知道,但还是伪装了全套,她不会说谎就尽量不提之前的事情,只问辞盈:“你现在准备如何?”
辞盈安静下来,半响后望向朱光:“我想去漠北查一查当年的事情。”朱光摇头:“太危险了,漠北是宇文舒的地盘,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找到。”辞盈轻声道:“我知道,但是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身边,宇文舒如果再派人来,我被抓回去可能更加危险。”
朱光也安静了下来,半响之后,朱光聪明了一点:“辞盈,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她还算了解辞盈,辞盈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即便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也不会贸然去闯漠北。
辞盈没有隐瞒:“朱光,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苏雪柔那封信中虽然说了当年的事情,但我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按照我所了解的,宇文舒一直藏拙躲过了当年的混战,依靠我母亲的母家获得了燕家军的支持从而在漠北彻底立身。”
辞盈眸色复杂起来:“那我母亲为何会被仇家追杀到那个地步,信中说母亲因为我夭折忧思而死,母亲这般在意我会不派人去查一查当年的事情吗,书生一家做的事情如若查探起来并非查不到,小时候我最小的兄长只比我大九个月,如果母亲知道了不会有所怀疑吗?”
朱光捏紧拳头:“辞盈你的意思·是.……”辞盈坦然说:“我怀疑宇文舒动了手脚。”朱光咬着牙:“老匹夫,自己的夫人孩子也下得去手!我当时就.……"千刀万剐四个字朱光到底咽了下去,她看着辞盈,轻声道:“那你准备怎么办?辞盈抬起眸,眼眸很亮,讲出这些日思虑良久的打算。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逃,永远在逃,抓,永远在被抓,她手中的钱财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她永远在费尽心力地想法子。她想拿回一些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如果她猜想的全然正确的话。她轻声说:“谢怀瑾曾经同我说,宇文舒手上有一块兵符,能号令燕家军,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一句话,我觉得谢怀瑾当时的意思是,以我的身份,如果拿到兵符,就能和宇文舒一样号令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