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
“陈姐,真没给我准备电脑?”
陈诗芸摊手,“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包间都是提前约好的,晚了没位置,只能委屈你去外面咯。”
傅纪舟自然没走,靠坐在沙发床上看她们玩游戏。沈嘉芜最开始还不熟悉手柄操作,两三轮下来,已经渐渐占据上风,逐渐能将陈诗芸打败。
“嘉嘉你学得好快啊。"陈诗芸挫败地往后一仰,偏头,“是不是还挺好玩的?”
沈嘉芜眼眸晶亮,点了下头。
玩到深夜十一点,陈诗芸后知后觉,终于想起来奇怪的地方。“嘉嘉,你家里人今天怎么没电话轰炸你?”说罢,陈诗芸低头看了眼她早就没电的手机,回头问:“傅纪舟,充电宝借我下。”
沈嘉芜慢半拍地答:“不知道。”
嗓音极轻,惹人起疑。
陈诗芸疑惑地挑眉,手机刚充上电,等待开机的时间,傅纪舟突然起身。“走吗?”
陈诗芸看向无精打采的沈嘉芜,“走吗?”“嗯,好。”
沈嘉芜慢悠悠地收拾书包,傅纪舟忽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我和伯母说你在学校做题,她问我要不要让你家司机来接,我……”沈嘉芜叹口气,“好。”
抬眼,她抱歉地说:“不用麻烦你了,谢谢。”傅纪舟顿时哑然。
陈诗芸挽着沈嘉芜手臂,“没事的,我们周末还可以出来玩,玩个够!走,我们去吃冰激凌。”
沈嘉芜笑了笑,眉间愁绪散了些许。
其实并不是多想玩游戏,只不过待在家里太心烦,尤其在面对沈秋山。沈秋山给她举办的宴会,同样是变向的相亲,他已经在给沈嘉芜物色联姻对象。
距离高考还有两周,沈秋山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她当做商品一样“推销”。吃完冰激凌,陈诗芸家的司机比她家的来得更早,先一步告别。傅纪舟一直守在沈嘉芜身侧,直到她上车,才缓缓收回视线。来的并不止是沈嘉芜家的司机,后座还有位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西装革履,鼻梁上架了一副银丝框眼睛,眸光隐入暗中,没能看清他的神色。半张脸也被黑暗笼罩。
仅靠模糊的一眼,几乎可以确认男人五官俊朗非常。沈嘉芜开后座门,刚准备弯腰进去,抬眼那一霎,猛地将迈进去的腿缩回。她朝前座看去,司机没错。
上车前也看过车牌号,没问题。
经过司机解释,沈嘉芜才得知男人是沈秋山请来家里的客人,就在附近,于是让司机顺路接他。
沈嘉芜表示了解。
小心翼翼地坐在左侧后座,谨慎地与他保持着距离。本想从包里拿出耳机,见男人正专心处理公务,她动作顿住,默默缩回了手。
耳畔只有无尽的寂静。
以往司机都会与沈嘉芜聊聊天,或是放音乐。或许是被男人的压迫力感染,司机也怕吵到他似的。
沈嘉芜见他将手里的平板锁屏。
原本困倦地不住往下掉的脑袋,霎时清醒。她眨了眨眼睛,还以为到地方,往车窗外一看,离家还有一小段距离。他不再专注做自己的事,反倒让空气寂静得难熬。“沈嘉芜。”
猝不及防被他点名,沈嘉芜诧异地侧目。
“你好,我是谢言临。”
来人自我介绍,不需过多介绍,沈嘉芜对他也并不陌生。这份不陌生缘由沈秋山隔三差五在耳朵边儿提及这个名字,提他所获得的成就,又苦口婆心希望沈嘉芜能抓住这个机会,和他联姻。沈嘉芜奶奶和他奶奶是多年好友,不然难和谢言临搭上关系。而正是看到机会,沈秋山愈发频繁地在耳边提。听多了,难免产生抵触心理,连带着对哪怕没见过的本人。
“你好。”
沈嘉芜礼貌性地答。
良久,一直没人出声。
司机似乎怕干扰他们,主动将前后座的挡板升起。空气逐渐变得滞闷。
沈嘉芜不知为何,心里升腾起细微的紧张,手指无意识蜷缩。“刚刚在你身边的,是你的……"他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述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显然,没能找到,于是他的话止在一半。沈嘉芜不习惯落下别人的话,轻声回答:“是我同学,还有一位提前走了。”
怕谢言临误解,和家里人说,她单独和傅纪舟在除学校之外的地方玩,于是沈嘉芜补了一句话。
“好。”
莫名地,沈嘉芜从这个“好"字里,听出些微愉悦的意思。从谢言临问完她回答,之后再无多余交谈。不知不觉汽车平稳驶向停车院。
环境陌生,沈嘉芜不敢下车,自顾自以为司机先送谢言临,待会儿再开回家。
谁知道,司机下车便不再回来。
沈嘉芜在后座坐了两三分钟,实在按捺不住,探头往窗外看去。没能看清,车门自外打开。
令人宽心的手掌挡在门框下,沈嘉芜了然他的意思,从车内钻出。她还老实地背着书包,不知所措地站在柔软的草坪上,等待谢言临出声。“过来点。”
沈嘉芜虽然不解,但仍然照做地朝他靠近。刚走一步,谢言临缓声解释,沈嘉芜刚差点踩到的地方,是泡芙平时标记的专门点位。
而泡芙,是谢言临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