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周元窈打断她,目光落在帐内昏迷的江与安身上,“把他带上。”
此事漏洞百出,为何从暴动开始到如今,所有事都正巧与江与安扯上关系,就好像有人刻意盯着这些事似的。
所以,若非江与安动机不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助他离京之人中,有人动了歪心思,拳击到了她的头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她顿了顿,紧紧握住自己的手。
“告诉巫医,"她声音放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把他救活,不准让他就这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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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在暮色里颠簸,周元窈掀开帘子时,正看见侍书蹲在后面,用布巾蘸着水,擦拭江与安染血的外袍。
布料上的血渍已经发黑,如今瞧着分外骇人。“他怎么样了?"她问。
侍卫手一顿,声音发哑:“回殿下,巫医刚换了药,说血是止住了,只是人还没醒。”
他犹豫了下,终究没忍住,“江公子晕过去前,攥着微臣的手说……若他醒不来,请您别查助他离京的人,都是他一人的主意。”周元窈没应声。
其实不必差也能明白个两三分,肯协助他离京的,无疑是他当时来南国时带来的人,或是他暗中抵达南国的手下。
又或者……是她公主府内的人。
她望着车帘外慢慢后退的景色,眉头缓缓皱起来。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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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安躺在软垫上,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激进皱着,他的唇色很淡,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唯有那冷汗证明他还在承受着疼痛。周元窈伸手,指尖悬在他额前一点,犹豫许久,终究还是落了下去。指腹擦过他鬓角的冷汗时,他忽然瑟缩了一下,像是在梦里被什么惊醒,喉间溢出极轻的一声闷哼,尾音带着点破碎的气音,似乎是被梦魇住了。“疼?"她低声问,声音轻得像怕惊到他。他自然不会应。
只是那紧蹙的眉峰,随着马车的颠簸又拧得更紧了些。她心里本该是快意的,觉得是他活该。
可如今指尖触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骨节,却忽然想起桑格说的话。“江公子出发前咳得连路都走不动。”
“逞能的蠢货。“她骂了一句,垂眸伸手将他蜷起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掌心很烫,沾着未干的药汁,带着几分清苦气味。马车行到驿站时,暮色已经沉了。
桑格扶着周元窈下车,吩咐武士把江与安抬进去,就见周元窈转头道:“轻些。”
武士半蹲下身,小心地避开他肩上的伤,指尖穿过他膝弯时,昏迷中的江与安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蒙着层水汽,看得并不真切,却仍旧不安地日出探寻着周元窈的痕迹。
他的眼神在对上周元窈的瞬间,瞳孔微微缩了缩。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被风吹散的雾:…窈窈?”
周元窈的动作猛地一顿。
这个称呼,除去上次心疾发作时,他已经很多年没叫过了。久到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此刻却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心口最软的地方,又酸又麻。
“醒了就自己走。"她别开脸,声音硬邦邦的,手上的力道却放得更轻了,“难不成要我的武士一路把你抱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