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云霁若听见这话,定会方寸大乱,派人去地窖转移东西。”
“你想引他和他的人现身?"周元窈挑眉。“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把地窖里的东西翻出来,也把他藏着的事翻出来。“江与安又说。
周元窈刚要动身,外面却又传来通报声,“殿下,账房刘老头在商号后院自缢了!″
周元窈指尖微微颤.抖。
真是岂有此理。
“即刻启程,我们立刻就走!”周元窈道,“另外,找人赶在我们前面去抓地窖的秘密,我就不信了,那些人还能捅破天去!”周元窈动作极快,说启程就启程,一路赶死似的迅速赶到那处隐匿的商号,随后联合暗地里埋伏的人将所有人一网打尽,而后将地窖里的东西尽数收入囊中。
但回来清点东西时,周元窈却发觉那些东西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表面假账簿,显然更深层的真账簿早已被转移。
周元窈咬了咬牙,“我这个好正君,当真心心思缜密,我当时竟然没能看出来。”
“走!即刻回京!"周元窈道。
“让人盯着翰嘎县所有出城的马车,尤其是往京城方向的,云霁转移真账簿,大概率会运回自己能掌控的地方。"周元窈又嘱咐道。而远处的京城中,江与安仍旧待在牢狱中,只是有了女帝嗯旨意,也再没人敢对他动用大刑了,周元窈的心腹女官还时不时过来探望一二。他也暗暗根据手下人送来的东西思索破局之法。原本,他与周元窈的人配合得极好,一明一暗几乎要把扎在京城中的虫子扒出来,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江与安身上的蛊毒再次发作,一时间所有女官都束手无策。“江公子!”
“叫巫医!快去叫巫医!”
“公子!”
因着他这场病,江与安脸上的血色恍惚更淡了些许,他紧紧皱着眉头躺在小榻上,口中低低呢喃着什么,侍书凑上去才勉强听清。“云家……重压之下恐怕要狗急跳墙,一定要告诉窈……告诉殿下…“江与安断断续续地说。
“郎君!”
周元窈的马车刚驶进京城城门,女官就策马迎了上来,声音带着急意:“殿下,刑部大牢来报,江公子蛊毒发作,已经晕过去了!”周元窈掀帘的手顿了顿,“巫医呢?之前备下的解蛊药没用?”“用了,但这次发作比上次凶得多。"桑格的声音压得很低,“女官说,江公子晕过去前一直在说云家要反,还说务必告诉殿下,查云霁私宅书房,账簿不在商号,在他眼皮底下。”
“书房?"周元窈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她一直以为账簿会藏在商号或私窖,倒忘了灯下黑这条路。马车刚停在长公主府门口,周元窈就跳了下去,对桑格吩咐道:“你带一队人去他的私宅附近盯着,别打草惊蛇,我去刑部大牢,顺便让人去山漳谷,告诉刘老头的儿子,他爹不是自缢,是被云霁的人灭口的,问他敢不敢出来指证。刑部大牢的走廊里还飘着药味,江与安躺在榻上,脸色白得像纸,手腕上的青筋都因忍痛绷了起来。
周元窈刚走近,就见他睫毛颤了颤,竞睁开了眼。“你来了。“他声音轻得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我原想,怕是不能再活着见不到你了,却原来苍天待我不薄,竟让我还有幸见你一面……“待拿到账簿,云霁就藏不住了,到时候,该抓的抓,该查抄的查抄,那些百姓的冤魂,总算能安心投胎去了。"周元窈道。“你的蛊毒暂且压制下去了,暂且死不了。“周元窈道。“其实,这蛊毒不过是当初为控我思绪待我回南国而设,本身毒性并不大,殿下不必担忧的。“江与安轻声道。
“你知道?"周元窈突然问。
江与安点点头,“嗯,我一直都知道。”
“你既然都清楚,为何还顺水推舟?你脑中有疾吗?"周元窈皱着眉头问。可江与安却只是轻笑一声,“你想要的,我怎会不给你。”你想要的,怎会不给你……
若是从前,他说这话,周元窈必定会雀跃欣喜。可一切都变了。
太迟了。
一切都太迟了啊……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殿下,宫中来信,陛下传召您入宫一趟。”周元窈收回思绪,“走吧。”
她没有回头看江与安,径直推门离开,边走边问“可有说是何事?”桑格一边给她披斗篷一边道:“微臣也只是依稀听见几句话,恍惚是大梁有人谋朝篡位,将皇帝和太子推翻,新帝上任,和南国的互市还有边境驻兵一事也要改。”
“大梁出事了?"周元窈皱眉询问,“新帝是谁?哪一派的人?”桑格沉默片刻,“殿下,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举兵逼宫称帝的,是崇安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