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和尚沉吟片刻,“山洞里有第二个出口的可能性大不大?”
山子遗憾地摇了摇头,“不清楚,洞要是大还有点可能,但这个洞我没来过,不清楚大小,一切看命吧。”
不是一个好消息,大家的心重重一沉,原本因为吴邪的奇思妙想而有些放松的气氛再次沉重,一双双眼睛缓缓转向深处的黑暗,头灯的光仅能照亮一小片地方,丝丝缕缕的白雾在空气中漂浮,将牵连着他们生命的未知罩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空气静得像拉紧的塑料薄膜,扯着人的脸呼吸不了。
此时,靠墙坐着的陈皮脸皮一耷拉,沉着声音说“所有人再休息十分钟,一会进洞找新的出口。”他声音不大,还带着难掩的疲惫和病气,但那种坚定到命令的语气像一根定海神针顶住了人心涣散。
他不说另一种找不到的可能性,笃定着事情会如他所说的发生。
众人浑身一颤,嘴比脑子先反应过来,齐齐应了声。
声音震得洞口的雪往下落了些,但有了一个要做的事情没人再害怕了,空气再一次开始流动。
众人窃窃私语,陈皮低着头咳了两声,接着仰头闭眼休息。
不远处,吴邪眼神很复杂地看向那个年迈的江湖人士。
陈皮在外的名声可以说是烂到了一种境界,薄情又自私,心狠又阴晴不定,没人敢与之深交,但吴邪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尤其是这种出了一堆意外,所有人都没主心骨时,陈皮这种狠角色往往是可以一句话就定住人心的,让人即使清楚地记着他是什么货色也下意识地听他的命令。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年陈皮的徒弟就和韭菜一样没了一茬很快就又能冒出来一茬。
除了利,就是为了陈皮。
十分钟后一行人向洞里前进。
初始洞口瘦高,洞顶的钟乳石上时不时有冷凝的水珠滴落,滴在头发上不一会就渗到头皮上,又冷又难受,吴邪搓了搓头发,重新带起帽子。
潘子注意到吴邪的小动作,颇有些得意地怼怼吴邪,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小三爷看吧,寸头可比你那一头长毛有用的多。”
吴邪特别听不得别人说他这一头秀发,这可是他从他爷爷手里保下来的头发!
“头发有用干什么,我又不要它赚钱去,好看不就行了。”说着还把手伸进帽子里往上撑了撑,免得头发湿着压压定型了。
潘子哈哈一笑,吴邪也莫名跟着笑了笑。
陈皮听见队伍前面的笑声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不屑的“啧”声,“一个傻子,一个愣子。”
扶着他的华和尚被这毒辣的评价逗笑了,头灯跟着他笑的节奏上上下下的晃,被晃到眼的陈皮嫌弃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现在多了一个傻子。”
华和尚“嘿”了一声,看起来怪不服气地看着陈皮,“嘴太毒了!”
陈皮被那双黄褐色的眼睛看着,突然感觉熟悉的不自在感袭了上来,手指蜷了蜷。有些痒,分不清是手还是心。
他脸色一沉,快步往前走,搞得华和尚一头雾水。
也看得叶成一头雾水,他承认华和尚比起他和郎风更得陈皮信任,但从前陈皮可没允许华和尚如此放肆。
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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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次的下墓落单,吴邪被迫学会了如何默数时间。
和潘子说了几句话,也就是十来分钟后他就明显地感觉到洞开始变宽敞了,目之所及,不少小温泉池冒着热气。
最前面的山子在拐了一个弯后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喊叫“有出口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