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探花郎
“又快入秋了。”
季姁立于窗前,望着不远处飘落的树叶,自顾自地喃喃道。身后的沈祛机闻言放下手中书卷,几步走上前来,将少女圈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颈窝,不自觉地嗅了嗅,是在亲密不过的姿态。季姁被他垂落的青丝弄得有些痒,情不自禁地想躲,却被腰间的手死死锢住动弹不得,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师兄,我没有感伤,只是正常的感叹四时流转罢了,诗中不还说′我言秋日胜春朝'么?”
“我知道。"沈祛机抿了抿唇,长睫微垂,“但想抱。”这下季姁可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反正她已经习惯了沈祛机忽然来这么一出,而且自从他回来之后,这种突然肢体接触的频率显然更加频繁了,好像担心她会突然消失,因此时不时地要亲自确认才能安心。其实不止是沈祛机,连她也时常恍惚。他不在的这几年太过突兀,纵使她努力了很久也不曾习惯,如今就算他回来了,她偶尔也会陷入这样的迷惘之中,无法确认这是不是一场幻梦。
密不透风的怀抱如有实质,纵使令人有点呼吸困难,但亦有前所未有的安心。季姁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还未待开口,身后那人已然越过她的肩颈,一手抬起她的下颌,随即便落下一个缠绵辗转的吻。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考验柔韧度,季姁皱了皱眉,将他的衣袍抓出道道折痕,明显是受不住了。沈祛机动作不离,将人流畅地转过来,再度俯身,吻得更深了,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吮出一般。
鼻尖相触,湿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辗转蒸腾,季姁想偏过头去透口气,可是这样类似躲闪的动作根本无法成功,被身前人立刻追上来,再度将她的呼吸掠夺,痒意顺着喉咙涌向脊椎,进而传到了腰窝,令她浑身一颤。季姁已经逐渐意识不清,却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大白天的不应该如此,因此还是努力地推了推他。但是不用法力的话,这点力道对沈祛机而言可以忽略不计,是以他根本不曾注意到,一手将她的两个手腕压过头顶,漆黑的眸子已象湿润。
“阿姁……把灵府打开好不好……
季姁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他要做什么。
自从沈祛机回来以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其实与从前无异,季姁在昆仑、月微宫和人间三头跑,较之前更忙了,沈祛机也不可能完全将月微宫悬星峰的事务置身事外,偶尔还得受仙君之邀前往各个神仙道场,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他纵然沈祛机本身的效率很高,加上他有意压缩时间,是以还算几乎不怎么离开过季姁,但这么错开忙下来,竟然也谁都没有提过结道侣契这一事。季姁纯粹是因为相处无异,想不起来这一回事,而沈祛机见她毫无暗示,也不很确定了起来,起初还是执行的徐徐图之这一策略。是以两人虽然日渐亲密,床.第之间也无甚节制,到底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即进入对方的灵府,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神.交。
也不知今日是个什么契机,竟然令沈祛机终于沉不住气,破天荒直白地说出了心中的渴望。
但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见她一个人站在窗前,那单薄的背影略显孤寂。这是沈祛机第一回在她身上瞧见能以这两个字形容的氛围来,心中顿时闷痛难纾。
于是,也只得将所有的顾虑统统抛却,仅凭着心中所念,有此所求。他曾在天机锁中等了她八年,最明白这种无异于钝刀子割肉的苦楚是何滋味,又怎么舍得让她捱这一回?
这样所谓的“公平",他并不喜欢。
但他的确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在夕垣谷的最后,他还是骗了她。混元之气生于三界之外,太昭之中,是以天地之间,无处不可去。封印鬼族之时,沈祛机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回来,但既然回来了,她却对此没有任何怨怼,没有打他,连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曾有。这怎会不令他心生惶恐?
浓重的不安只能通过近乎无度的索取来安抚,终于在某个瞬间决堤。季姁被他撩拨的受不住,终于极轻地点了点头。两人身周,瞬间万顷俱白,千山雪满。
沈祛机吻过她的鼻尖,两人额头相抵,顿时白光大盛,转眼已经是另一番天地。
那冰天雪地之中,竞然开出了满树的海棠花,粉白簌簌,与霜雪交相辉映,是人间四时中绝无可能的景象,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这一方天地。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
那本还分得出来源的神识,终于渐渐交织成一团朦胧的光晕,颤栗之中再难辨你我。
大
由鹤州往北,便是盛州。盛州都城卫邺,乃是国都,繁华无比,一年来官道上皆有车马频频往来,喧闹非常。
“大师兄,你别说,这里的好吃的的确不一样。”季姁舀了一口金箭玉鲶,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对面的沈祛机见状,竟也难得地拿起筷子,在季姁惊讶的目光中夹了一著入口,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而后颔首,算是认可。季姁不由觉得好笑,又挨个吃了广寒糕和荷花酥等一系列吃食,而沈祛机也破天荒地一一尝了,这可真是出乎她意料。如今不说辟谷与否的事,神仙本来也不需要吃东西才对,沈祛机向来也未对吃食有过任何喜好。
两人如今身在卫耶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中,如今还未至响午,酒楼已然十分嘈杂,好在他们两个来得早,这才能在雅间用餐。对上季姁吃惊的目光,沈祛机抿了抿唇,淡声道:“记录味道,以后给你做。”
季姁真是要被这个理由打败了,看来是见她吃得满意,这才一一品尝,之后好以此对标。
不过沈祛机的厨艺的确进步飞速,却是不曾想,如今到了能尝一口就能分析个大概的地步,只不过仍是只有她一人能有此口福,若是为了招待旁人,那是不可能劳驾他亲自动手的。
这时候,隔壁雅间忽地传来了动静。
季姁的五感如今敏锐非常,左右也无聊,便干脆静下心去听旁边人说了什么。
“姜大人,等今年年节一过,开春的春闱,就全仰仗您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