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在对着一个有夫之妇表明心迹?余红卿偷瞄了好几眼母亲的脸色,看不出个所以然。母女俩进了雅间,女伙计送来了茶水点心,然后就是源源不断的首饰。有些首饰的样式熟悉,余红卿在兴安府见过差不多的,她忍不住多瞅了一眼。
白如意正在翻册子,随口道:“兴安府的铺子是我后来开的,临离开时,我已经吩咐了那边的管事慢慢关张,最迟年后,他们就会回京城来找我。”她抬眼,看着女儿笑道:“我的嫁妆很多,即便是不住白府,也能让我们母子三人衣食无忧。”
至于无权无势会被人欺负……白府即便不愿意接纳母子三人,也不会眼睁睁看别人欺她。
“所以,对你外祖母恭敬些。”
余红卿点头:“首饰我就不挑了,昨儿祖母送来了不少。”“那些是多年前的样式,收起来。"白如意伸手一指,“今天带这五套离开,正值妙龄,合该好好打扮。”
母女俩在半个时辰后下楼,首饰已经放在了马车上,坐马车离开时,余红卿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架墨绿色的马车,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正往这边瞧。
若没猜错,应该是那位廖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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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别院中的秀女若是想要出门得层层上报,一路报到刘嬷嬷那儿。刘嬷嬷答应以后,会给准备马车,还要让两人跟着。饶是如此,彭宝儿还是想方设法出了别院,找到了白府偏门处,只是任她好说歹说,守门的婆子就是不肯帮忙禀告。魏氏故意当着两个儿媳的面说女儿再也不回兴安府,也是希望这个消息能够透到婆婆耳中。
果不其然,不过半天,余红卿二人回到府中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早已等在了门口。
“主子在等,二位请随奴婢来。”
老夫人在府中地位超然,无人敢对她不敬。连带得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也傲气十足,对着白如意说话都很不客气。
母女俩一路去了海宁院。
魏氏已经在了,海氏看见母女俩进门,脸色不太好,本来就很深的皱纹愈发深了几分,面色格外严肃。屋中伺候的下人本就不多,她一挥手,剩下的几人也全部退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
冬日里天光不好,门一关上,屋中有些昏暗。海氏的脸藏在阴影之中,声音格外暗哑沉冷:“跪下!”白如意麻溜地跪在地上。
余红卿也跟着跪。
海氏沉声质问:"你又要绝离?”
气氛凝滞,格外压抑,让人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白如意并不害怕,她早在回来时都料到了会有这一遭。
“是。”
“你读了那么多书,不知道女子要贞静温婉吗?"海氏气得狠狠将手中的杯子掷下。
杯子在白如意面前不远处碎裂,瓷片都溅飞到了墙上。茶水和碎片有一半儿都溅到了白如意上,更有瓷片飞到她的额头和左脸上,割破了她的血肉,瞬间就有鲜血流出。“我白府的这点清誉,全都毁到了你身上。“海氏怒火冲天,“这么大的事,你跟谁商量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自己一个人就能定下绝离,那你回来做什么?”
海氏声音寒冷如冰,“第一次算是你被人骗,二嫁可是家中帮你挑的亲事,又是你自己点的头,为何还是过不长久?别总说是别人的错,两次姻缘都意分开收场,你自己就不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