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狱神宫】之内。
朱高燧面无表情地,通过【镇狱之眼】,欣赏着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精彩绝伦的,人性大戏。他的身前,跪着那些,前来哭诉告状的,忠诚派大名的代表。
他们,此刻也通过水镜,看到了倭国西部的惨状,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快意之色。“王爷圣明!这些叛逆之臣,如今自食其果,真是大快人心!”
“恳请王爷即刻降下天兵,将这些叛逆余孽,一网打尽,还倭国一个太平!”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王师出动,然后,他们好跟在后面,分一杯羹。
然而。
朱高燧,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祇般的,漠然与不耐烦。
对他来说,观看这些蝼蚁的内斗,就像看一场,冗长而又无聊的马戏。
他,已经失去了,继续欣赏下去的兴趣。
“本王的军队,是用来开疆拓土,征伐世界的。”
“不是用来,给你们这些废物,清理自家后院的垃圾的。”
他冰冷的声音,让下方所有的大名代表,心中都是一凛。
他们不明白,这位王爷为何会拒绝这个,彰显天威的,大好时机。
朱高燧当然不会向他们解释。
他只是在心中,冷冷地自语。
动手?
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让自己麾下,那些宝贵的大明将士,去和这些肮脏的倭人,以命换命?
那得是多愚蠢,才会做出的决定。
更何况,四弟在临行前,可是亲口交代过。
“老三,倭国之地,民风卑劣,野性难驯,留之无用。”
“此行,你无需有任何顾忌。”
“亡其国,灭其种,亦无不可。”
“只需,留下足够开采矿脉的,劳力,便可。”
既然,最终的结果,只是需要“劳力”。
那这片土地上,究竟是死十万人,还是一百万人,又与自己,有何相干?
他看着水镜中,那些为了利益,互相攻伐,杀红了眼的倭人。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他,忽然有些,理解四弟了。
理解当初,在奉天殿前,四弟看着自己和二哥,为了那所谓的“仙缘”,明争暗斗时,那种,高高在上的,平静的眼神。
是了。
就是这种感觉。
就像看着一群,为了几根骨头,而互相撕咬的,疯狗。
你不会愤怒,不会怜悯,只会觉得,有趣,又有些……无聊。
“我如今,操纵着他们的恐惧,他们的贪婪,让他们,为了讨好我,为了我许诺下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奖励’,而自相残杀。”
“这,与当初,我们兄弟几人,为了四弟手中那虚无缥缈的“仙缘’,而争风吃醋,又有何区别?”想到这里,朱高燧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终于,体会到了,属于“棋手”的,视角。
他站起身,俯瞰着下方,那些,还在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大名代表。
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清缴令”。
“传本王法旨,昭告全倭国。”
“所有,忠于大明,忠于本王的领主、武士、乃至平民。”
“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个,获取功勋,改变命运的机会。”
“三日之内。”
“凡,斩杀一名“匪寇’者,可凭其首级,来总督府,换取十石大米,十名则良田一亩!”“凡,剿灭一股“叛逆’势力,并将其家族核心成员,押送至指定山谷者,本王,将亲自册封其为,大明在倭国的,新贵族!”
他当然知道。
这道命令下去,必然会有无数人,为了功劳,杀良冒功,将无辜者,当成“匪寇”斩杀。
但这,又如何?
死的,又不是他大明的子民。
至于那些奖励?
更是可笑。
无论是粮食还是土地,都取自倭国本身。
等到这些“新贵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有的是办法,将这些东西,连本带利地,再收回来。不过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罢了。
“记住。”
“本王,只要结果。”
“三日之后,若倭国境内,还有任何一股,成建制的“匪寇’或“叛逆’存在。”
“本王,将视尔等,办事不力。”
“届时,降下的,便不是恩赐,而是,无差别的·……”
“神罚!”
这道法旨,如同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引爆了整个倭国!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中立派大名,坐不住了!
那些,遭受了巨大损失的,忠诚派大名,更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红了眼!
甚至,连无数,被压迫已久的底层平民,在“良田一亩”的巨大诱惑下,也纷纷拿起了锄头、镰刀,加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清洗之中!
一时间。
“清天蝗,迎天朝”的口号,响彻云霄。
整个倭国,都陷入了一场,名为“表忠心”的,血腥狂欢!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护国联盟”的残余势力,和他们豢养的“匪寇”。
在整个倭国,那“皈依者狂热”般的,疯狂围剿之下,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无数叛逆大名的家族成员,被从他们的城堡中,如同猪狗一般,拖拽出来,押送往,朱高燧指定的,那几处,位于西国地区的,偏僻山谷。
三日之后。
看着水镜之中,那几处山谷内,已经聚集了数万名,哭喊着,咒骂着,绝望着的前“贵族”。朱高的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知道,斩草,就要除根。
他缓缓地,走出了【镇狱神宫】。
悬浮于,京都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