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娘跟咱顶嘴,你就站在那儿看?咱白养你这么大了?啊?平时跟咱说“父皇圣明’,这会儿咋不帮咱说话?不孝子!”
朱棣原本还想着怎么劝,被这声“不孝子”砸得哭笑不得。
若不是当着满殿内侍的面,他真要憋不住笑了。
眼前这哪是威加四海的洪武皇帝,分明是个跟老婆吵架没吵赢,便拿晚辈撒气的委屈老头子。“父皇。”朱棣深吸一口气,“母后性子刚,也是担心杀了吕昶寒了文臣的心。”
“她还知道担心?”朱元璋一屁股坐回御座上,“咱要杀个逆臣,她倒跟咱讲起规矩了?咱这皇帝当得,连自家婆娘都管不住了?”
这话一出,马天和朱棣再也忍不住,同时低下头,使劲憋笑。
马天拼命咬住嘴唇,假装咳嗽来掩饰笑意,朱棣则抬手揉了揉鼻子。
“姐夫。”马天好不容易止住笑,“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回去哄哄就好了。”
“是啊父皇。”朱棣连忙接话,“也不是头一回了,你去坤宁宫说句软和话,就好了嘛。”“去跟她认错?”朱元璋气呼呼的,眼睛瞪大,“咱是皇帝!让咱跟她一个妇人认错?没门!”“不是认错,是夫妻间商量嘛。”马天笑呵呵道,“当年你不也说,跟姐姐要“事事商量’?”这话刚说完,朱元璋的脸“腾”地又红了,这次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猛地一拍大腿,从御座上站起来:“好!好!你们俩都帮着她,合起伙来挤兑咱。咱这皇帝不当了,都给咱滚,滚出去!”
殿内的内侍们吓得纷纷低头,唯有马天和朱棣对视一眼,眼里的笑再也藏不住。
“外甥,我们先撤?”马天用眼神示意朱棣。
朱棣强忍着笑,躬身行礼:“父皇息怒,儿臣这就告退。”
朱元璋背对着他们,嘴里嘟囔着:“都走!都走!没一个省心的。”
那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近于呢喃,带着浓浓的委屈,像被冷落的孩童。
马天和朱棣轻手轻脚地退出大殿,才到门口,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还未跨出大门。
朱标脚步匆匆,面色焦急,似乎都没看到两人,径直穿过殿门。
殿内,朱元璋余怒未消,正抓着御案上的奏折狠狠撕扯。
听见急促脚步声,他抬头:“标儿,你也是来替吕昶说情的?”
朱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吕老一生清廉,为朝廷殚精竭虑,怎能因一句话就下大狱?洪武三年那次大早,若不是吕老力排众议开仓放粮,不知多少百姓要饿死在街头!”
“住口!”朱元璋拍案而起,“他写「心思塞北’,分明是心系残元!国法岂能容情?”
朱标却不退让,直起身朗声道:“儿臣以为,吕老这话里藏的是思乡情。他妻儿被元军扣在怯绿连河十余年,写下这话,不过是人之常情。况且吕老掌户部这些年,账目分明到连一文钱的出入都有据可查,这等忠臣,父皇怎能杀他?”
“放肆!”朱元璋大怒,“你是太子,为了吕昶这个逆臣,竟敢顶撞父皇!”
他气得浑身发抖,像头被激怒的困兽。
躲在蟠龙柱后的马天和朱棣对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
朱棣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舅舅,还有好戏看。”
马天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猫着腰往柱子后又缩了缩:“悄悄的,摸回去。”
两人屏息凝神,溜回了大殿,躲在柱子后。
朱标似豁出去了:“儿臣不敢顶撞父皇,只是不想见大明失了这根擎天玉柱。当年父皇教导儿臣,治国当以仁为本,可如今父皇你哪里有半分仁慈?”
“够了!”朱元璋怒喝,“你要仁?去叫吕昶来教你!”
蟠龙柱后的朱棣有些担心了,捅了捅身旁的马天:“舅舅,要不要去劝劝?”
马天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会儿去,岂不是撞枪口?”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柱后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出。
朱元璋忽然抬眼,看向立柱阴影处:“柱子后面的两个,给老子滚出来!”
马天假装没听到,朱棣偷偷扯了扯舅舅的衣袖。
朱元璋一声冷笑:“怎么?当咱老眼昏花了?”
两人如履薄冰般挪步而出,都垂着头。
朱元璋抓起案上的茶盏,“砰”地摔在两人脚边:“你们两个行啊,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没没没!”朱棣忙不迭摆手,“父皇息怒啊!你龙体万金之躯,别气坏了身子。”
朱元璋抄起镇纸狠狠砸在御案上:“少拿这些废话哄朕!标儿,你敢顶撞老子,罚你跪一个时辰。还有老四,你个不孝子,陪你大哥跪!”
朱标“哼”了一声,膝头重重跪下。
朱棣苦着脸看向父亲,却瞥见马天憋笑憋得脸通红。
他伸手一指:“父皇,还有舅舅,他刚刚还笑了呢。”
马天一头黑线。
老四,你个坑货!
“马天,跟咱走走。”朱元璋气呼呼的往外走。
马天快步跟了上去,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朱棣一眼。
后者无辜地眨眨眼,摊摊手:“舅舅,有难同当啊。”
马天跟着朱元璋出了大殿,外面阴沉沉的,寒风冷冽。
“姐夫,注意龙体啊。”他跟上前,“外头太冷。”
朱元璋哼一声:“哪冷了?咱咋觉得一点儿都不冷呢?”
马天暗笑。
你是被气糊涂了呗,气的冒烟了呗。
“马天,你可知道咱为什么一定要治罪吕昶?”朱元璋问。
“因为他害姐姐,还是个逆臣。”马天回答。
朱元璋抬眼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过了一会儿,开口:“不止如此!你看着吧,这还只是后宫的风浪,朝廷,很快也会刮起大浪的。”
马天不相信:“姐夫,你举起刀,谁还敢说个「不’字?”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