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居酒楼。
这是一处不算大的酒楼,却是名副其实的消金窟。
只接待达官显贵,有钱没有身份都进不去。
传闻居酒楼和聚宝堂是一个老板。
孙仕元和管家急匆匆到的时候,就见一个鬼面黑袍人站在门口。
管家脸色一变,小声道:“老爷,这就是送来信的人。”
孙仕元面色阴沉,刚要拱手询问,就见鬼面人转身进了酒楼。
“主上在二楼等你们。”
鬼面人的话让孙仕元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进入居酒楼,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后到达了顶点。
居酒楼的规矩,便是六部尚书亲临,也不可包场。
如今正值科考结束,应当是最热闹的时候。
居酒楼里却没有一个客人,显然是被包场。
能包下居酒楼的人,身份超过他的想象。
孙仕元带着管家想进去,可才走两步,管家就被黑面人挡下。
“主上只让孙家主一人进去,外人不可靠近,违者当杀!”
黑面人的语气无波无澜,却让两人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管家缩缩脖子,乖乖退了回来。
孙仕元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着恐惧上了二楼。
一上去,他就见一个锦袍青年背对着他,正翻看一本书。
青年的身旁还站着个握剑的黑袍人。
明明都是黑袍人,但这个黑袍人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地府中的恶鬼一般。
只是一眼,就让他心底发寒,有种恐惧万分的感觉。
孙仕元强忍着恐惧开口:“不知阁下是何人?那封信又是什么意思?”
背对着他的陈洛轻笑一声,合上手中的书。
书面上有几个烫金大字。
《孙氏族谱》
随手把巴掌厚的族谱递给忘川,陈洛转过身笑眯眯的看向孙仕元。
“孙家主这是不认得本相了?”
右相陈洛!!
孙仕元脸色一白,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这位主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做事毫无顾忌,就算世家都不放在眼里。
可他们还拿陈洛没有一点办法。
偶尔几次算计,不但会失败,还会付出惨痛代价。
几次之后,他们这些世家对陈洛已经是避如蛇蝎了。
“陈相,不知您找我来是要···?”
孙仕元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现在他只期望陈洛胃口小一点了。
不然这次的麻烦,孙家扛不住!
现在他真的后悔,当初就不应该鬼迷心窍。
听到孙哲说买到科考试题答案时就应该制止。
那样事情还到不了这一步!
“本相为何找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管是地主豪绅,还是世家大族,明明钱都多的没地方花了,偏偏还想要子嗣功成名就。”
“不过想想也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美人也有美人,钱权名色已有其三,自然会对剩下的一个名趋之若鹜。”
“但孙家主是不是太不把大魏律法当回事了?居然敢闯入皇宫盗取科考试题答案,答卷时更是一字不改,是在挑衅朝廷吗?”
陈洛冷声说完,一旁的忘川手已经摸向了佩剑。
冰冷的杀意弥漫在房间中。
吓得孙仕元双腿颤抖,几乎要直接跪下了。
“陈相明鉴,我孙家一向遵纪守法,这科考试题答案真不是我们从皇宫中盗的,是···是我儿从路边捡的!”
“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真假,请陈相放过我们一次,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孙家愿意出十万两,也不要功名了,只求陈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仕元咬咬牙,心滴着血许诺。
他说的十万两可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饶是孙家这种世家大族,拿出十万两金子也得肉疼一阵。
“捡的?呵,孙家主就不用在本相身上下功夫了。”
“这十万两和拙劣的借口你还是去给陛下解释吧。”
“日前王相已经向陛下禀报此事,只等看到答卷,就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要如何决断了。”“如今朝野震动,满朝的文武都愤怒无比,势要严惩!”
陈洛摇摇手中的答卷,纸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明很悦耳,落在孙仕元耳中,却犹如催命符。
偌大的压力下,他终于腿一软跪倒在地。
不顾尊严,疯狂的给陈洛磕头,磕的碰碰响。
“陈相,我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您能帮我孙家一次,您想要什么,我孙家尽数献上!”
科考作弊便是抄家大罪!
再加上买卖答案,罪加一等!
肯定是九族尽诛!
如今能救他们的,只有陈洛了!
答卷在陈洛手里,只要陈洛不交上去,再美言两句。
那这件事肯定能蒙混过去!
想到这里,孙仕元磕的更狠了,额头已经磕出了鲜血。
狼狈的样子,再无世家族长的半分风采。
“救你们?本相何德何能救得了你们?”
“真正决定你们生死的乃是陛下!”
“来之前本相已经入宫见过陛下了,她对孙家不满已久。”
“盐乃百姓刚需,应当由朝廷掌控,可大魏的所有盐矿和盐商都在孙家手里,陛下对此非常不满!”陈洛意有所指的说完,就自顾自的泡起茶。
忘川得到示意,放下手中的族谱,拿起烧热的壶加水。
恰好孙仕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就看到了桌上巴掌厚的书是什么。
一瞬间,心底那点怒气直接灭了。
陈洛这是在威胁他!
拿孙家族谱看什么?
不就是在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