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默默的看着路晨。
片刻后，她一点点垂下端着酒杯的手臂，神情不掩心中的失落。
“果然 . ..你还是说出来了。”
“其实，早在离开天城，漫游宇宙的时候，就有此打算了，只不过，那时. .. .”
路晨说着，看了眼身旁的鹤熙。
“那时梅洛天庭初建，整个天使文明百废待兴，而三大军团又关系. . .复杂，所以，不论怎么样，我那时总不该拖整个天使文明以及天使之城的后腿。”
“嗯。”
凯莎认可且感激的点点头。
这是她至今都最为感激路晨的事，当年路晨被「逼’离开天城，她最怕的就是当时路晨主动提出退隐。那时的路晨在军团仍有不小威望，再加上鹤熙以及凉冰的关系。
如果路晨真提出退隐，恐怕才刚刚建立的天使之城，会有一批精锐高阶天使跟着离开。
除此之外便是鹤熙。
那时候的天使之城，根本离不开鹤熙。
而剩下的，都是抱有私欲，想要在天城谋个一官半职，亦或者贵族身份的天使。
如果真是这样，当时已经掉出已知宇宙第一梯队文明的天使文明，恐怕想要追赶就难了。
“现在不一样了嘛，之前我们进天城的时候，我看到的基本上都是新面孔了，也是时候退隐了。”凯莎看着路晨：“真的不再考虑下了吗？没有回旋的可能？”
路晨摇了摇头，没有再接话。
“鹤熙，您呢？”凯莎看向鹤熙。
“我仍会再停留天城一段时间，帮你完善为知识宝库，帮你去联系烈阳那边，做完这些... .”“已经足够了。”
凯莎无比感激的看着鹤熙。
“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感谢您. . .”
鹤熙端起杯子，和凯莎碰了下。
两人一口吟尽杯中火酒，凯莎面色如常，鹤熙则微微有些蹙眉。
她一直是坚定的喝茶党！
“好了。”
说清了未来，凯莎似乎也神情轻松了很多，端起酒杯：“殿下，那我继续刚刚的所说的了。”路晨亦是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凯莎，你随意就好了，我记得你也不爱碰这些烈酒的。”“无碍。”凯莎又一次一饮而尽。
“这件事便是当年天城三王时，你出走天城. . .”
凯莎微微眯起眼：“从我举剑反抗天宫，一直到今天，唯一有愧的，便是对你，当年天城流言四起时，我没有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这个我应该向你道歉，毕竞...…天宫时期之时，你救过我。”
鹤熙微微挑眉，不解的看向路晨。
路晨救过凯莎，她怎么不知道？
“那是华烨正式登基之前的事了。”凯莎主动解释道：“当时，我父亲大人被华烨陷害入狱，梅洛星群龙无首，而华烨带兵奇袭了梅洛，想要掳走我....是殿下 .. .”
鹤熙恍然大悟的点头。
那时候鹤熙生活在天宫，是一位出名的女性天使学者，对于其他星球的事并不知道。
凯莎接着道：“但比起这个道歉，我想先为那么多年我的误解道歉。”
凯莎目光灼灼的看着路晨。
“我曾经一直以为，天渣就是天渣，即便是殿下您：. . .”
路晨当即同样恍然大悟过来，为什么凯莎当年不同意他和凉冰的事，亦对他在三大女性天使军团的人缘关系方面不管不问....
“凯莎军团长，你不会一直以为. . . ...我在下一盘大棋吧？”路晨苦笑道。
“是的，我正是这样以为的，天宫秩序弊端积蓄已久，我最开始一度以为您选择女性天使阵营，是想再创一个您自己的天宫，后来，我以为你想要权利，你想要满足自己的一些野心 . .”
“再后来，我以为你想成为可以审判一切的神！”
看着凯莎感慨的模样，路晨笑了。
“我就是神，但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神。”
“您当然是。”凯莎抿了抿唇：“亦或者说，我最后才明白，我们同样都认为，这个宇宙的任何一个神河体生命，都是自己的神。”
路晨惊讶道：“这你如何明白的？”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次回来我从殿下看到了对我正义秩序的认可。”
路晨点点头，欣然点头继续道。
“是的，无法改变的事情很多，但我们能做的事情亦是很多，这一点我不如你，因而，我当然敬佩你的正义秩序。”
凯莎很是开心的笑了。
“这就是我今天才愿意提起这件事的原因，如今在整个已知宇宙推行正义秩序的我，可以挺起胸膛，告诉你，我心里一直所想的，崭新的天使文明，崭新的梅洛天庭，绝不是那个享乐的天宫。”“在此之前，我没有提起此事是因为我明白，起码当年的我，和你表现的并无二致，在你眼里，我亦可能执着的是权利？”
路晨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剧情，知道凯莎的未来，自然懂得凯莎那崇高的正义理想。
这下轮到凯莎不淡定了，她如今已经可以读取到别人的思想，虽然此刻并没有开启暗位面，启动暗能量引擎去尝试读取。
但她敏锐感知到了，路晨是真的一直认为，她追求的核心的从来不是权利。
可就是这，最令她动容. . .…
亦再一次，令她后悔. ...…
假如。
假如她没有那么偏执的认为，路晨就是一个天渣，更不是为了再造一个天宫。
会不会如今他们已经并肩走过了很多年？
然而事实上，人生从来没有假如。
凯莎的眸子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她知道路晨的性子，亦了解，凡是路晨的决定从来不会更改。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律法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