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曲祺迟迟不肯出手,教练一手撑着腰,歪头看她,耐心十足地等待。
祝曲祺戴着拳击手套的两只手对着碰了碰,发出“嘭嘭”的声响,舔了下唇,还是不敢出招。她耷拉着肩膀,有些泄气:“教练,我觉得这样真的不太好,我把你打伤了怎么办?”
“你在怀疑我的水平?”教练哼了一声,语气狂妄,“别说打伤我了,你要是能把我打着了,我就不可能在这里当教练。”
祝曲祺深吸了口气,心说这都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教练。”
“啊?又怎么………”
祝曲祺出其不意,给了他一拳,正好打中他的下巴。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嘶”声,出自于樵风之口。
紧跟着,樵风捂着下巴皱着眉,不停地呼痛。
“嘶嘶嘶”
不知道的还以为拳馆里头进了条大蟒蛇。
祝曲祺吓得往后蹭了一步,见教练半天不说话,她又往前挪了两步,胖乎乎的手套挠了下头:“教练,你没事吧?”
几分钟前才放出狠话说“别说打伤我了,你要是能把我打着了,我就不可能在这里当教练”的教练被打蒙了。
“你这人……”教练气极反笑,“动手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啊?”
“我打招呼了啊。”祝曲祺很无辜,小声替自己辩解,“我出拳之前不是喊了一声“教练’吗?你还回应我了。”
教练..…….”
他哪知道那是她出招前的预警,他以为她又有一堆顾虑要问。
祝曲祺继续小声叨叨:“而且,我学拳击是为了打架的时候有能力自保,打架就是要攻其不备啊,我总不能每次出拳之前都跟对方大喊一声:嘿,我要打你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教练对她这一番说辞心服口服。
他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教练是个大度的人,没跟祝曲祺计较,况且也确实没伤多严重,她力道不大。他揉了揉下巴,摆正了教学的态度:“现在教你一些基础动作,前期就是反复练习,往死里练习,只有基本功扎实了,才能考虑实战。”
祝曲祺听得认真,学得也认真。
教练见她不是来玩玩的,每次出拳都有模有样,很快领悟到要领,打得越来越好。
遇到这样肯好好学的学员,教练自然是无比欣慰:“注意腰部的核心,肘关节垂直于地面,不要塌下去,转胯发力。对,你做得很好,再练一组……”
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教练的教学,他扯下一只手套夹在臂弯里,弯腰从墙边的椅子上拿起手机。邻居打来的电话。
樵风皱了皱眉,接了起来:“喂?什么?我家里着火了?!”
樵风嗓门一下子大起来,祝曲祺听得一清二楚,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看向他。
“打119没有啊我的天!”教练原地踏步,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我孩子还在家呢!”教练挂了电话,匆匆忙忙跑到祝曲祺跟前,语气很急:“抱歉,我家出了点状况,我宠物还在家里,我得赶紧回去!”
原来他说的“孩子”是宠物,祝曲祺理解,她自己也养宠物,每次出门都会仔细检查一遍家里的水电燃气,生怕出意外。
“你快去吧。”祝曲祺挥手,“不用管我,我自己先练着。”
教练扔了拳套,抄起背包往门口跑,嘴里嚎叫:“我的龟儿子,等着,爸爸来救你了!”
祝曲祺:……”
他的宠物是乌龟?
球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教练猛地在门边停下,回头看祝曲祺,缓了口气,说:“现在没空闲的教练带你,不过刚来了个很牛的学员,也很专业,你跟那边的工作人员说一声,让那学员陪你练会儿。初期动作不标准很容易拉伤身体。”
祝曲祺被教练认真负责的职业精神感动到不行,催促道:“教练,你就别操心我了,赶紧走吧!”教练再没说别的,一眨眼跑没影了。
祝曲祺摘了拳套,从储物柜里扯出自己的运动包,拿了瓶水,边喝边看手机。
小酒这个鸽王到现在都没回她的消息。
祝曲祺忍无可忍,打了通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好久,快结束时才被人接起。
“陆岁晚!”祝曲祺喊了小酒的本名,控制不住咆哮,“我请问你人呢!来的路上掉水沟里了?!”电话里传来一声模糊的嘟囔,祝曲祺压根儿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但是得到了一个事实,小酒还在家里睡觉。
祝曲祺的火气蹭蹭往上窜。
等了好一会儿,放人鸽子的家伙才拖拖拉拉地说:“对不起,我来不了了。昨晚出版编辑敲我,我才想起来我还欠了一篇实体书的番外。趴在电脑桌前写了个通宵,现在头好痛,爬不起来……”祝曲祺:……”
“我错了。”小酒吸了吸鼻子卖惨,“呜呜呜,我人美心善的小鸟老师会原谅我的对吧?对。”“话都被你说了我说什么。”祝曲祺摇了摇头,“算了,你睡觉吧。”
“我明天一定陪你去。”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祝曲褀对她不抱希望。
挂断电话,祝曲祺把手机放回包里,安静喝水。
“祝曲祺。”
一道熟悉的男声倏地在耳边响起,祝曲祺被呛到,喷了口水出来,捂着胸口咳得脸都红了。“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一只白皙瘦长的手伸过来,捏着片纸巾递到她面前。
祝曲祺接过纸胡乱擦了擦嘴边的水渍,扭头看向来人。他穿着宽松的黑色休闲装,肤色是一如既往的病态的苍白,手里拿着一双红色的拳击手套。
“你、你怎么……”祝曲祺惊得不会说话了。
太巧了,谢闻怎么在这里?
他还没回沪市?
视察工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听黄总讲,此次会面治谈得十分顺利,除了一个“办公室恋情”的规则有点小问题,其他各方面都令谢闻满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