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谢闻没回答姚玉舒提出的他喜欢看那一类书的问题,他沉默地喝完一杯茶,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杯底接触到实木桌,发出一道略沉闷的声响。
“姚小姐。”谢闻很认真地看着她。
淡然若清风的嗓音传入耳中,姚玉舒却无心沉醉,只感觉不太妙,但她还是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叫我姚小姐也太见外了,大家都叫我玉舒,你也这么叫我好了。”
谢闻并未顺着她的话改口,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说:“你很好,但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明白。”
姚玉舒:……”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准得可怕。
姚玉舒垮着一张小脸,嘴上却不认输,强撑着骄傲的姿态:“我明白啊。可是,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你都没有试着跟我相处,怎么就急着下定论了。你也说了我很好,那我这么好,你就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机会吗?”
说到后面,她娇气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
谢闻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说完该说的,他就想离开了:“抱歉。”
“等一下!”姚玉舒叫住他,眼圈已经红了,憋不住哭腔,“我以后还能找你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锦筝姐应该跟你说过,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你看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谢闻对她的悲伤无动于衷,对她说的这些话也没有感觉,情绪是一潭死水,一丝波澜也无。“恐怕不方便。”谢闻没给她留半分余地,“也请不要再因为这件事去打扰谢锦筝。”
他轻轻颔首:“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闻站起身,看到在门口张望、不敢进来的服务生,维持着最基本的风度和礼貌,说:“这顿饭记我账上,姚小姐可以请朋友过来陪你用餐。再见。”
谢闻走出包间的下一秒,姚玉舒眼珠转了一圈,仰起头想要逼回泪水,最终还是失败了。失落的情绪如决堤的河水,将她整个人淹没,眼泪无声地从眼眶里掉落,滑过白皙细腻的脸颊。
精心打扮的妆容就此裂开一道缝。
姚玉舒从小到大事事顺心,哪里受过挫,越想越崩溃。
不想被人瞧见哭泣的样子,姚玉舒背过身,抬起手背抹掉眼泪,肩膀还忍不住一抽一抽。
她无人诉苦,想来想去,给谢锦筝打去电话,说了没几句,刚止住的泪水又哗啦啦往下流。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讲完了经过,姚玉舒哽咽着问:“锦筝姐,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谢锦筝:“我……我……”
一个“我”字说了半天,再无下文。
谢锦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以为谢闻会被姚玉舒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感染,哪曾想他把人家惹哭了,饭都没吃人就走了。“我去找他说说,你先别哭了。”谢锦筝安慰了一句,挂了电话,打给谢闻。
第一通电话谢闻没接,谢锦筝坚持打了第二通,对面才接起。她张开嘴,话没说出来就被谢闻抢了先:“我没找你,你还来找我。”
谢锦筝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厚道,说话时底气不足:“人姑娘难过得不得了,都哭了,你好歹陪着吃顿饭啊。”
谢闻揉捏着眉心:“我已经很克制了。”
谢锦筝:….”
她了解谢闻,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纵使不喜欢对方,他也不会讲难听的话,骨子里的教养在。趁她没话说,谢闻警告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锦筝噎了一下:“知道了!”
“小鸟,你的手机响了好几声。”
小酒拿起折叠桌上祝曲褀的手机,另一只手抓了两瓶水。
绿油油的草坪上铺着奶黄格子野餐布,中间摆了一堆吃的,祝曲祺躺在旁边空余的地方睡觉,脸上盖着一本打开的历史类书籍。
被小酒喊醒,祝曲祺拿开脸上的书,夹好书签放到一旁,朝她抬起一只手。
小酒把手机塞进她手里:“不是吧,你真睡着了?这里这么吵。”
昨天下过雨,今天温度不高,她们带着罐罐出来露营了,在一个大公园里。前面一条河在日光下泛起粼粼波光,如同浮动的碎金,刺目的光点令人无法注视太久。
树荫下摇晃着疏疏落落的光晕,一块块颜色各异的野餐布装点着青草地。
除了她们,还有不少人来野餐,有的是小情侣,有的是一家三口,还有和她们一样带着宠物来的。罐罐和一只萨摩耶你追我赶,在草地上撒欢儿地跑,活力无限的男大学生负责看管它们。
欢笑声被风送来,吵吵闹闹,小酒真羡慕祝曲祺的睡眠质量,这种环境下都能睡着。
祝曲祺拿到手机后,眯着眼看消息。
甘棠给她发了好几条,一张图片,几行文字,瞬间赶跑了祝曲祺的困意,她坐了起来,点了下图片,放大,占了大半个屏幕。
确实是许久未见的谢闻,旁边的女孩跟公主似的,漂亮又贵气,粉色发带一根扬起,一根搭在莹白如玉的脖颈。
祝曲祺心里有些堵。
她好像吃醋了,但又觉得没立场,犯不着。
祝曲祺你吃的哪门子的醋,太奇怪了,人家没准是谢闻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你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才是真的有病。
“你在看什么啊?脸色突然差成这样。”小酒嘎吱嘎吱吃薯片的动作慢慢停下,盯着祝曲祺的脸。“看了个恐怖故事。”
祝曲祺随便回了个表情包,摁了下锁屏,把手机放在腿边,顺手拿了盒寿司,塞了一个嘴里。小酒望着太阳底下不知疲倦奔跑的身影,抬了下下巴:“那小男生,怎么回事啊?才拒绝一个对你心动的男嘉宾,又来一个,我们小鸟老师最近桃花运很旺嘛。”
祝曲祺抓起一个寿司塞她嘴里:“人家又不是跟着我来的。”
周齐霄是萨摩耶主人请来帮忙遛狗的,在这个公园里碰见纯属偶遇。
小酒“唔”了声,口齿不清地说:“他又是请喝奶茶又是帮咱们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