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可能就要磨蹭很久,期间也有可能会有敌人给我来上一枪。
我继续蹲房顶抱着木仓吹冷风,盯着下面坦坦荡荡走在外面以两三人为一组的己方人员,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最近打喷嚏的频率有点高啊,不会真的感冒了吧?混血种的身体素质也没那么差吧?”我暗自琢磨,并想着回去喝点热的。
房顶上风开始变大了。这风吹得我有点冷。
这对我而言不是个好天气。
我忧伤的裹紧身上聊胜于无的外套,按住自己的裙子。我要在这里严肃批评一下:为什么西方学校里的校服一年四季都是裙子,难不成这是在锻炼学生的抗冻能力?
那我宁愿要温度不要风度。
深秋很容易感冒的。
我开始羡慕楚子航平日里偏高的体温,以及他随意运动就能蒸腾出不少热气的、不惧怕寒冷的身体。
阿嚏!
“什么时候才结束啊?”我揉揉鼻子瓮声瓮气道。
我目光不自觉瞥向教堂的方向,那边忽然发出耀眼得几乎让周围灯光暗淡无光的亮光,教堂内部折射入我眼中的光线出现了片刻的扭曲,尘埃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教堂在瞬间只剩下立柱和承重墙这样的刚性结构。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竟隐约能感受到吹到我身上的热气。
我倒吸一口凉气,脸皮微微抽动,几乎能想象出如果这次我没能及时赶到楚子航身边进行精神疏导,楚子航会迅速领一份任务带着我这个柔弱可怜,还没休息一个星期的搭档马不停蹄出校外,在刷任务的同时压榨我。
我闭目移开视线,将不断散发“圣光”的教堂隔绝在我的视野,拒绝接受光的洗礼,调转方向背对教堂,后悔自己早早减弱联系,不然我高低先骂他几句。
一上来就用尽全力,我恼火的想,是觉得自己污染得不够快吗?还是觉得我是个神仙每次都能及时赶上?!
我可○你○○,去你的楚子航!
“哥哥。”
我猛的扭头,端起枪口瞄准英灵殿。糟糕的是英灵殿就在教堂附近,而教堂不断发出的明光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视力。
我完全无法看清大门那边的情况。
“081349。”施耐德教授呼叫着我的编号,“你发现了什么?”
“我不知道教授。”我的眼睛分泌出生理盐水,“英灵殿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但我看不见。”
在我话语落下的那一刻,那个方向,以及耳麦里发出了模糊的尖叫。
施耐德教授迅速切断跟我的联系,他的声音出现于学校广播里。
“全体避险!全体避险!”
我摁住耳麦试图去接上其他人的频道。
没有任何人接通。
我目光移向教堂,那里不知什么时候黯淡下来,灰扑扑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在原来世界里看到的被焚烧的圣母院。
应该结束了。
我迅速驱使蛇群去找楚子航。
在这关头,任何异常的行为都会导致别人不断的猜疑。
为了让我的存在合理。
为了让我看起来无辜。
也为了让我暂时享受一段清闲日子。
我遥望着大门的方向,光斑尚未从我的视野上褪去,流动的空气刺激着眼睛,泪腺不断分泌着泪水。我索性闭眼听风带过来的声音:枪声,吟唱声,惊呼声,爆炸声。
风带来比之前更强烈的热气。
“那里可是比教堂还要远啊。”我轻声道,“该要赞美一下康斯坦丁的力量吗?”
可我不会写赞美诗,那这件事就算了。
嘴唇几乎没有蠕动,声音弱到连机械设备都捕捉不到。
我忽然想要复述康斯坦丁的吟唱,就像复述曼施坦因教授的言灵。
毫无预兆,没有理由。只是因为我想。
我缓缓张口:“……”
“你在哪里?”急切的声音从蛇的那一头传来,把我从莫名的状态里拉出来。
我很少见楚子航如此失态的情绪波动,也从未感受到如此剧烈的情感,恐慌攥住了我的心脏,身体发出抗议,大脑向我发出警告,我遗忘我刚刚想要做什么,茫然的接纳楚子航反馈的信息。热武器从我手中滑落,我被这巨量的信息冲击得脸色一白。
我的眼前就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视信号,一会儿是焦黑的建筑,一会儿是居高俯视的学院。
快速变化的场景让我的胃一阵阵翻腾,身体各处的肌肉发出虚幻的酸软。
什么?
晶蓝色的系统屏幕在我眼前展开,我无法集中精神去辨识上面的文字。
什么?
险些导致我窒息的情绪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因为同频过高,大脑误以为身体有什么地方受到损伤,此刻正加速分泌相应激素缓解。等我终于缓过来,屏幕早已关闭了。
耳边的联络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夹杂着施耐德教授的声音。
我不适的想要揉耳朵。
“我没事,教授。”我缓慢捡起木仓支,重新摆好射击的姿势。“只是我的蛇好像被什么毁掉了。”
“那边发生了什么?”
没有应答。
很好,这下我总算能专心安抚楚子航的情绪。
“我在主楼楼顶。”我感受他越发激动的心情——尽管较之前我感受到的要弱上不少,我却不敢马虎,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我心有余悸,对待楚子航的情绪小心翼翼得像是对待危险物品。“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