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咋突然打人呢?”百姓们正不解呢,就算生意谈不拢也没必要动手吧。
楚心柔慌忙扶住楚云澜,抬头看向沈疏微指责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和大哥不过是图个秋闱的好兆头,你不肯相让就罢了,何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大哥从前待你那样好,就算知道你不是他亲妹妹也一直善待你,不缺吃穿地养了你十六年,你就是这样报答大哥的恩情吗?”
旁边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听着楚心柔话里隐情,顿时有几个替他们兄妹打抱不平。
“这大好节日的,姑娘你嫌银子少说不卖就是,怎么可以动手呢。”
沈衡这时拾起签子,垂眸握住沈疏微微微战栗的手,拿着帕子为她温柔擦拭,“何必弄脏自己的手。”楚心柔不可置信看着沈衡,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沈疏微打了人还怕弄脏她的手?
下一瞬,沈衡转过身,屈膝蹲在几个孩子身前,从怀里掏出几颗糖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告诉哥哥,你们刚才看见了什么。”
几个小孩看见糖块,顿时两眼放光,大声喊着把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说出来。
“我看见了那个穿黑衣服的坏人要踩哥哥你的手!”
“还有我!我也看见了,他看起来好用力呢!”
小孩子个矮,自然把刚刚那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这会百姓面面相觑,看着楚心柔和楚云澜的眼神古怪起来。
方才那小姑娘还替她大哥鸣冤呢,合计着是她大哥动手在先啊,还要踩人家的手。
读书人的手多宝贵啊,他们自家若有个在书院的儿子也都是舍不得他干重活的,那穿黑衣服的富家公子竞是动辄要废人家的手!
呸!果然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周围百姓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还有几个气愤填膺地撸起袖子要赶自己走,楚心柔顿时慌了,口不择言道:“几个小孩的话哪里能信,定是看见了糖撒谎捏造的。”
那几个孩子的父母兄弟就在身边,一听楚心柔竞然说自家孩子撒谎,立时都不干了,扯着嗓子骂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你大哥害那位小公子在先,人家小公子的妹妹为了保护她哥哥才动的手,你好坏不分就算了,怎么能说我家娃儿撒谎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依我看你们兄妹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
在场百姓大多没读过书,也说不出多文雅的话来,骂人的词都是市井粗话,自然一个比一个难听。楚心柔听得脸色涨红,心底不由暗暗怪上楚云澜。
他是个蠢的吗!陷害人都不知道手脚做的干净点,连带着她也挨骂。
有一个孩子因为楚心柔那句话呜呜咽咽哭出声,抹着眼泪说自己不是撒谎的孩子。
这可把边上大人们心疼坏了,看着楚心柔和楚云澜兄妹两个眼神和灾星没区别,更有人找东西准备打他们走。
楚心柔扶着楚云澜狼狈逃离,楚云澜后心还被一只臭烘烘的鞋子砸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个义愤填膺的孩子家属砸的。
沈衡蹲身揉着那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孩子脑袋,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送到他嘴边,“哥哥再给你一颗糖,不哭了好不好?”
那孩子变戏法似的顿时不哭了,接过糖转哭为笑,腼腆地埋进自己母亲怀里。
“你这孩子,还不快和这位大哥哥说谢谢。”孩子母亲知道糖块珍贵,嗔怪地拍了下他后背。孩子转过脸,害羞说了一声“谢谢大哥哥的糖。”
旁边百姓见沈衡和沈疏微两个人模样生的精致,方才投壶又有本事,这会对孩子更是体贴温柔。于是接二连三夸赞起来,和赶走楚心柔兄妹两个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楚心柔和楚云澜和丧家犬似的被一群百姓赶走,两个人脸上皆是挂不住,偏他们走后那簇人群爆发如雷笑声和掌声,还有夸奖声。
这让楚云澜脸色气得发青,他堂堂侯府公子竟然被一群贱民驱赶,还敢朝他砸鞋子,他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楚心柔丢了这么大脸,又想到沈衡对沈疏微的态度,心中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小声抽噎。“大哥,沈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你和母亲从前待她这么好,还养了她十六年。她明知你要参加秋闱,却连根象征好兆头的福签都不肯让给你,是存心不想让大哥在秋闱取得好名次吗?”
楚云澜原本还没往这上面想,听楚心柔这么一说,他当真觉得沈疏微是为了报复自己,才闹这么一出,好给自己找晦气。
楚云澜立时气得直咬牙,伸手捧着楚心柔的脸替她温柔拭泪,“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至于秋闱,三皇子已为我联系好考官,心柔你回家后为我修改几篇策论,再替我去几位考官府上送些礼。”楚云澜说的信心满满,心柔既然能写出文采卓绝的治水策论,那为他修改几篇策论定是不在话下,肯定比沈疏微从前为他写的那些要好。
再者他有大事操劳,送礼这些都是内闱妇人该做的小事,之前都是沈疏微在做,现在理所应当也是楚心柔操持。
楚云澜也有自己的计量在,倘若他的行卷入了主考官的眼,就算秋闱答的不好,他也有借口说自己是发挥失常,让主考官捞他一把。
“沈家那个沈衡是什么东西,心柔你心善帮他,他竞然还不领情,和沈疏微一样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待我秋闱中榜,又有三皇子扶持,在朝堂中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到时我定帮心柔你狠狠打他们的脸,让他和沈疏微跪下给你道歉。”
楚云澜这会想的美好,全然没注意到楚心柔脸上的怨怼。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他的考试,却要她一人出力。
从前在沈家时,大哥忙于学业,还能抽出空来给她买首饰糕点。轮到楚云澜这,竟是连策论都要她代他写,甚至投行卷他都自恃身份嫌掉脸面不肯露面。
他那白鹿书院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不过楚心柔还是及时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