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儿竟与梁左有染!”徐睿瞳孔骤缩,握着马鞭的手青筋暴起,“那她腹中的孩子会不会不是父亲的。”
唐怡连忙打断:“二弟你先冷静一下,此事还需要查证,万不可贸然行事。”
她看了眼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轻叹道:“女子名节重于性命,若无真凭实据,这些传言足以毁人一生徐睿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嫂嫂说得是。我这就去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扬鞭策马,转眼消失在暮色中。
唐怡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董氏此举终究太过狠毒,无论那孩子是谁的骨肉,都不该遭此毒手。”三日后,徐睿风尘仆仆再赴上水村,眉宇间尽是疲惫与凝重。
“查实了。”他哑着嗓子,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这是梁左亲笔所写的情笺,还有……”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在喜儿枕下找到的定情信物。”
原来徐睿设下圈套,假意离家,暗中却派人盯梢。
果然在昨夜将私会的喜儿与梁左当场擒获。
徐老爷听闻此事,当场呕血昏厥,至今卧病在榻。
“喜儿现在何处?”唐怡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关在柴房。”徐睿神色复杂,“父亲说,交由母亲处置。”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母亲的意思,是要将她发卖到青楼楚馆。”
唐怡心头一颤。
她想起那日喜儿娇媚的笑靥,如今却要落得这般下场,不禁唏嘘。
可转念一想,这女子不仅与人私通,还意图混淆徐家血脉,确是自食其果。
徐志看出妻子的不忍,轻声道:“此事已非我们能插手。倒是父亲那边…”
唐怡知道徐志是担心徐老爷的身体,但她没有阻止和劝说。
徐志最终并没有去徐府看望徐老爷。
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淌过,转眼间距离徐睿离开已过去半月有余。
这段时日,徐睿再也没有来过,徐家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喜儿最后怎么样,唐怡只能选择无视。这日清晨,唐怡正核对账目,铜钱碰撞的脆响中忽然混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唐掌柜!”县令府上的丫鬟满面喜色地跨进门来,福身道:“我家夫人让我来报喜,已经诊出喜脉了‖”
说着捧出一个红绸包袱,“这是夫人给您的谢礼。”
唐怡揭开红绸,十两雪花银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恭喜了,我在给夫人开一些养胎的药膳方。”唐怡欣喜道。
待丫鬟离开后,唐怡数了数身上的银钱,这些日子攒下的银钱,加上今日这笔,终于凑足了翻新铺面的款项。
“相公,”她轻轻移步来到书桌前,指尖在桌沿轻轻一叩,将积攒的银钱如珍珠般在桌上排开,“你瞧,咱们可以先修缮铺面。”
唐怡顿了顿,又柔声问道:“待生意上了正轨,再修补后院可好?”
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征询之意。
徐志闻言搁下毛笔,抬头望见妻子期待的神情,不禁眉眼舒展:“一切都听娘子安排!”
这日清晨,唐怡和徐志正在商议店铺修缮事宜,忽见院门被猛地推开。
徐佳鬓发散乱、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大哥大嫂!”她额头磕得通红,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求你们救救二哥!”
唐怡连忙搀扶,将她按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徐志一把扣住妹妹颤抖的肩膀:“徐睿怎么了?”
“粮铺……粮铺出了事……”徐佳抽噎着语不成句,“父亲和二哥都被衙役锁走了……母亲带着徐静卷了细软逃走……官府查封了宅院……”
徐志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往外走:“你先在这休息,我去镇上打听一下。”
“不行!”徐佳突然尖叫,“我是偷跑出来的!”
话一出口便捂住嘴,泪珠大颗大颗砸在衣襟上。
“偷跑?”唐怡不解的问道。
“我,我……”徐佳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嫁到了沈家,沈老夫人说能帮我救二哥。”
“沈家?”唐怡心头突跳。
徐志猛地转身,声音陡然拔高:“是那个患腿疾的沈府?你嫁给了沈龙?”
见徐佳含泪点头,徐志一拳砸在门框上。
之前沈家就来提过几次亲,徐家都拒绝了,想必这次沈老夫人是趁着徐家出事,骗徐佳嫁了过去。徐佳看徐志误会了沈家,立马解释道:“他们确实帮了忙,可是需要拿钱疏通,沈家没有银钱。”她突然抓住兄长的衣摆,“沈公子说,只有大哥能救二哥了。”
唐怡看着脑门红紫的徐佳,“带路,我们去会会这位沈公子。”
徐志和唐怡带着花猫脸的徐佳一起去往镇上沈府。
三人穿过斑驳的朱漆大门,入眼是满院萧索。
枯黄的藤蔓爬过半塌的影壁,几个粗使丫鬟瑟缩在廊下。
大厅里,忽地传来老妇人嘶哑的哭喊,那声音里裹着绝望与不甘。
“糊涂啊!你怎么能放她走?沈家……沈家不能绝后啊!”
沈老夫人攥着佛珠的手微微发颤。
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事做得不光彩,可沈家三代单传,到了沈龙这一辈,就只剩这一根独苗了。她原想着,哪怕使些手段,也要给沈家留个后。
可万万没想到,她费尽心思谋划的事,竟被自己的亲孙子亲手毁了。
徐佳身子一颤,低声道:“是老夫人在训沈公子。”
唐怡环顾四周,但见窗棂掉漆,石缝生苔,唯有檐角残存的描金彩画还昭示着这里曾经的显赫。老仆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在前引路,浑浊的眼中透着几分悲凉。
他长叹一声,嗓音沙哑道:“唉!自那场祸事之后,沈家,算是彻底垮了。”
想当年,沈家何等风光,沈老爷在京城为官,门庭显赫;
少爷沈龙更是文武双全,年少有为。
可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