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还不睡？”低沉的嗓声忽然从身后传来，苏煜城猛地转身，手机差点脱手。
只见苏明远拄着拐杖立在阴影里，浑浊的目光盯着他手中的手机。
“就.睡不着。”他慌忙锁屏，“爷爷您快去休息，别累着。”
苏明远叹气，拐杖点地：“悦悦的病，爷爷哪睡得着？”
苏煜城想起刚才偷听见的话，咬牙试探：“爷爷，我刚想到个问题，为什么非要苏念的心脏？难道用人工心脏不行吗？凭苏家的财力”
“胡闹！”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惊得苏煜城后退半步。
“悦悦的身体连普通手术都扛不住，人工心脏的排异反应要她的命！”
话锋一转，又放软了语气轻拍了下他肩膀。
“煜城，回去睡吧，这些事爷爷来操心。”
苏煜城低头应声，转身回房，门一锁，颓然靠墙。
从前觉得理所当然的话，此刻却只觉漏洞百出。
换心脏风险巨大，既然苏悦连普通手术都撑不住，怎么可能承受的了换心？
所以…这所谓换心根本是幌子？！
真正目的，恐怕是要苏念源源不断给苏悦供血！
可..世上哪有这种荒诞的治病方式？
他抖着手，按下拨号键，可却又在铃声响起前挂断，因为他怕面对苏念清冷的目光，更怕她揭开养父母车祸的真相。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到苏念醒来，林叙医生快步走来，眉宇间满是关切，只是在瞥见她手上的荷包时，微微瑟缩了下。“这个…我们没敢碰。”
苏念没应声，攥紧了荷包，女鬼的呜咽低语骤然停住。
她眼中寒光闪过，喃喃道：“血脉？苏家吗？只管来，我等着…”
李耀成站在床尾，双手环胸，高大的身影挡住半边光线，沉默地瞪着她。
林叙皱眉，刚想提醒他不要影响病人情绪。
一名护士着急忙慌冲进来，脸色苍白。
“林医生，李雯的情况更糟了！她脖颈上的手印越来越深，像是……像是鬼抓的！医生们都吓坏了，说要报警！”
苏念眼皮微抬，语气冷淡：“那是鬼手印，还有，不是像，就是鬼抓的。”
小护士吓得一抖，还想再问什么，被李耀成一步挡住。
他沉声道：“我就是警察，带我去！”
临出门，他回头又狠狠剜了苏念一眼，警告她老实待着，别再乱来。
苏念却没有被他的眼神吓退，开玩笑，她这个大师姐什么风浪没闯过，这点小伤就怂？太丢脸了！她咬牙撑起身子，胸口刺痛也硬扛着，踉跄跟了过去。
李耀成走一半，回头见她跟上来，脸色白得像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低吼：“你疯了？站都站不稳，还瞎凑热闹？赶紧回去躺着！”
他朝她迈了一步，手都抬起来，像要直接把她拎回去。
苏念硬是没退半步，眼里全是倔强：“李警官，这是我该管的事，一点伤算什么？”
林叙跟在后面，急得笔尖都冒汗了：“苏念！你刚咳血，不能乱动！听话，回病房！”
他想扶她，却被她一摆手挡开。
“林医生，我真没事。”苏念喘着气，语气却不容置疑。
李耀成咬牙，气得想骂人，偏拿她没办法。
“摔死活该，别指望我管！”他转身继续走，步子放慢，余光紧盯着她。
林叙无奈叹气，紧跟在旁，随时准备接住她。
到了李雯病房，苏念皱眉，这儿阴气散得干干净净，空气清得诡异。
医生们围成一团，窃窃私语。
看到林叙过来，一名医生捏着病历上前，声音发紧。
“太怪了。刚才有个男的穿个灰色连帽衫，说探病，我们也没注意，谁知道他拿串黑曜石在李护士脖子边绕还边神神叨叨的，我们以为他再瞎捣乱，要赶他走，却发现那手印就那么没了！再想找人，已经不见了。”
苏念眯眼，脑海闪过饮料机前那男子的身影，请她喝柠檬茶的腼腆男子，就是穿着灰色连帽衫，戴着黑曜石手串。
她仔细感受，果然感觉到一丝刻意掩藏的灵力残留。
这人，藏得还挺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叙下意识看了眼苏念，眼神复杂，带着不安道：“水晶…也能驱鬼吗？”
李耀成则是揉着太阳穴，头疼欲裂。
以前这类玄乎的事他连影子都见不着，怎么现在走哪儿都能撞上？
“这世道，牛鬼蛇神都扎堆了！”他低骂一声，眼神复杂地瞥向苏念。
“这闹鬼不够，还来个水晶超人？下一个隐藏款，该不会是僵尸吧？”
苏念靠在病房墙边，闻言失笑，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僵尸？李警官，格局小了。说不定下一个是千年老妖。”
她边笑边暗自默念心经压下体内经脉的酸痛，这具身体太弱，得尽快想法子调养。
李耀成刚想怼回去，兜里手机震动，掏出一看，屏幕上“王局长”三个字让他疑惑，这大早上的，王局找他干嘛？
他接起电话，带着些不解：“王局，啥事找我？”
“耀成！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好苏念，怎么跑去直播？现在网上都炸了！”
王局长声音像团被捂住的鞭炮，又急又闷，隐约夹着打火机咔嗒的背景音。
“热搜前三全是“中心院鬼手印’！“中式红衣女鬼”！上头确实说过要弘扬传统文化，可没说让人在病房直接拍聊斋啊！”
李耀成也是一脑门黑线，正要解释，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半秒。
再开口时，老局长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偷摸炫耀的劲儿。
“不过说真的，苏念这丫头真有种，我就说她是有真本事的吧，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耀成无奈，忍不住吐槽：“局长，您这表扬来得比六月的雨还突然，我都摸不着头脑了。这热搜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