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陆骁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低沉冷硬了几分。
“这事我会查,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谢谢。”
王医生似乎没察觉到陆骁情绪的变化,听陆晓这么说,还有些不好意思。
“陆队长,那就麻烦您了。”
“她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还麻烦他,苏棠本就是他媳妇儿,不麻烦他,难道还要麻烦面前这个王医生吗?
陆骁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劲儿越发明显了,他站起身,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王医生也不好再留,又说了几句话,才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陆骁站在院子里,看着石桌上的苹果,眉头紧锁。
甩走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陆骁想王医生描述的那个男人,和毒草来源这条线对上了。
胡丽丽果然有帮手。
又或者说,是胡建军让胡丽丽这么做的?
“啧啧啧……”
常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不知何时回来的,靠在门框上,一脸戏谑地看着陆骁。
“瞧瞧这脸黑的,锅底似的,怎么着,听人家王医生夸你家苏棠两句,心里不痛快了?”
陆骁冷冷瞥他一眼,常嘉这嘴就是损,他也懒得搭理:“拉练结束了?”
“糊弄胡建军那傻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常嘉走进来,大刺剌地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啃。
“我盯着呢,那小子一上午都魂不守舍,训练都出错好几次,明显心里有鬼。”
“刚刚那王医生说什么了?”
陆骁把王医生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常嘉啃苹果的动作顿了顿:“还真有同伙?胡丽丽能耐见长啊!难不成是镇上黑市那帮子混混?”“八九不离十。”陆骁眼神冰冷:“镇上的线,我去摸。”
看着陆骁这个眼神,常嘉无奈摇摇头。
那群人还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行,我这边继续盯死胡建军,看他能不能露出马脚,或者跟胡丽丽接头。”
常嘉三两口啃完苹果,把果核一扔,拍拍手。
“不过我说老陆,你这醋劲儿是不是大了点?人家王医生那是真心实意感激苏棠,看那样子,就差没把你媳妇儿当活菩萨供起来了。”
“你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脸,都把人吓跑了。”
陆骁没理他的调侃,转身就往外走,只丢下一句:“少废话,办正事。”
常嘉对着他的背影喊:“为了你家苏棠的清白,也为了我的辣酱!老子认了!你赶紧去镇上,最好把那小痞子揪出来,看老子不把他腿打折!”
害他出一趟紧急任务回来都不能好好休息。
陆骁脚步没停,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下压了压。
常嘉说得对,那点莫名的不痛快确实是因为王医生的态度。
苏棠的好,被别的男人记挂着、感激着……
这种感觉,陆骁第一次尝到,又酸又涩,还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会让他感觉到,事情脱离掌控。
他深吸一口气,把这点陌生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证据,把苏棠清清白白地从禁闭室里接出来。
至于其他的……陆骁眼神沉了沉,等这事了了再说。
他加快脚步,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镇上的土路尽头。
陆骁所属的是西北最偏远的营区,不过也是最机密的作战区。
去一趟镇上,不是太容易,要倒两班车。
所以这边的人,轻易不会去镇上。
再加上现在有些乱,镇子上的人也少了。
陆骁是快天黑的时候才到,去找了自己的老熟人,也是之前的老战友。
陆骁没直接去镇上最乱的那几条巷子。
他熟门熟路地拐进镇子东头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在一个挂着修鞋补胎的小铺子前停下,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板。
里面传来一阵愍窣声,门板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眼袋浮肿的脸。
那人看清是陆骁,眼睛亮了一下,赶紧把门拉开些。
“陆队?稀客啊!快进来!”
男人声音带着点沙哑和惊喜。
这人叫老耿,是陆骁当年在战场上一个战壕里滚过的老兄弟,后来伤了腿,就回了老家镇上。这修鞋铺子是个幌子,他路子野,镇上三教九流的事都门清。
陆骁走进去,屋里光线昏暗,一股子劣质烟草和皮革胶水的混合气味。
老耿拖过一条瘸腿的长凳让陆骁坐。
“老耿,时间紧,不跟你客套。”
陆骁没坐,直接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帮我查个人,最近几天在黑市上活动过的生面孔,还有不太安分的熟面孔,重点是,能搞到一些黑草药。”
说完这话,陆骁将苏棠的事儿简单说了下。
老耿脸上的笑意敛去,变得严肃起来:“还有这事儿?”
陆骁点头,眼神沉得像寒潭:“有人往她分装好的药袋里塞了脏东西,栽赃。”
“他娘的!”
老耿啐了一口,恨恨地骂了一句:“哪个王八羔子敢动弟妹?”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眼里露出几分凶光。
“陆队,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镇上那些个混子,谁手脚不干净,谁最近发了笔小横财,我多少能摸着点边。”
他想了想,凑近陆骁:“最近镇上确实不太平,风声紧,黑市都挪窝了,不在这片儿了。”“现在都在西头河滩那片废弃的砖窑厂后头碰头,都是晚上或者天擦亮的时候。你要找药草路子,十有八九得去那儿问。”
“砖窑厂?”
陆骁皱眉,那地方荒凉得很,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在那儿丢个人,你都发现不了。
“对,生人去容易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