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远急得额头冒汗,偷瞄着洛闻渊身后那十几名杀气腾腾的暗卫,心里直骂这群榆木脑袋,给个台阶还不赶快下。
眼前这位可是在边关一人独战千军的煞神,真动起手来,他们连塞牙缝都不够!还真想硬碰硬啊更何况. .他悄悄瞥了眼靠在树边的盛扶光,这姑娘刚才那不要命的打法已经让他们折损大半,现在又来个更狠的,
杨修远心一横,怒吼一声:“谁要再负隅顽抗,老子第一个砍了他!”
这些年来,他带着这群兄弟落草为寇,虽然干了不少混账事,但他们大部分都是被逼上梁山,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转机,他必须给他们争取到活命的机会。
有几个对杨修远忠心的,已经老老实实扔下了兵器,这种事只要有一人带头,剩下的就能不攻自破,铁器落地声此起彼伏。
但只有一人除外,就是刚刚朝盛扶光拉弓的那人,他盯着盛扶光,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一群软骨头!这女人刚刚可是杀了他最好的兄弟!
杨修远愤怒道:“江冲!你要造反吗!”
江冲低着头,忽然瞥见暗卫后方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是方才被洛闻渊护在身后的女子!他眼中精光一闪,佯装顺从地向前走去。
“我投降...”他哑着嗓子说道,却在距离洛闻渊三步之遥时突然暴起!身形飞速闪过众人,一把将楚瑶拽入怀中,冰冷的刀锋瞬间抵上她纤细的脖颈。
“都别动!”江冲狞笑着后退,“否则我让这娇滴滴的小美人血溅当场!”
楚瑶吓得浑身发抖,她不过是见局势缓和想靠近队伍,怎料转眼就落入险境。
锋利的刀刃在她颈间压出一道血痕,温热的血珠顺着雪白的肌肤滚落。
洛闻渊眼神骤冷,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盛扶光却突然轻笑一声:“有意思。”
她慢条斯理地拭去匕首上的血迹,“你拿她威胁谁?”
“盛扶光!”洛闻渊压低声音警告,目光死死锁定江冲颤抖的刀锋,“别激他!”
江冲的刀刃在楚瑶颈间又压深一分,鲜血顺着刀槽蜿蜒而下,随即恶狠狠道:“少装蒜!你们若敢轻举妄动”
“你搞错了……”盛扶光不理会洛闻渊的警告,眼中寒光凛冽,“我和这姑娘素不相识。”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她已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直朝江冲而去。
洛闻渊焦急地吼道:“盛扶光!”
好快!
江冲只觉眼前一花,本能地挥刀刺出
“嗤……!”
“砰!”
长刀没入血肉的声音和重物倒地的闷响一齐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盛扶光保持着突刺的姿势,左肩赫然插着江冲的长刀,而江冲已经仰面倒地,咽喉处一点猩红正在迅速晕开。
她反手握住肩头刀柄,猛地拔出,鲜血喷溅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能威胁到我盛扶光的人..还没出生呢。
刀尖坠地,发出清脆的铮鸣,楚瑶瘫软在地,看着眼前这个浴血的女子,颤声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扶光!”寒羽四人焦急地声音响起。
楚瑶摸了摸自己脖颈,惊叫出声“啊!”
她被绑过来,已经快一天一夜未进米水,虚弱不堪,如今又经历这种骇人场景,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宁宁!”洛闻渊箭步上前,一把将楚瑶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厉声道:“寒羽,安顿杨修远他们!”话音未落,人已抱着楚瑶大步离去。
盛扶光按着左肩的刀伤,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她紧紧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眼中意味不明。
风影和惊鸿连忙上前,惊鸿沙哑着嗓子:“扶光……”
寒羽和雪鹰命两个暗卫跟上洛闻渊保护,其余则留下来安顿山匪们,就立马从寨中要来了金疮药。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四人围在盛扶光身前,却见她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洛闻渊离去的方向。
“扶光,先把伤口包扎了。”寒羽沉声道,伸手想去扶她。
盛扶光却恍若未闻,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鲜血已经浸透了她半边衣袖,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扶光·……”风影又唤了她一声。
“扶光先上药吧……”惊鸿红着眼眶劝道。
两人不着痕迹地靠近,随时准备接住可能倒下的她。
雪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盛扶光救了他好几次,更救了王爷那么多次,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这么过分。
楚瑶不过是吓晕了而已,盛扶光可是被结结实实刺了一刀,他跟没看见一样。
“扶光……”惊鸿又继续喊道。
可面对这样要强的女子,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盛扶光低垂着眸子,轻声道:“我没事。”
四人看着她不断滴血的左肩,焦急又束手无策,却听到她忽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寒羽一愣,但还是回道:“二月二十。”
这么快吗?她喃喃道:“洛闻渊的婚期快到了。”
此话一出,四人心中皆是一震,特别不是滋味。
雪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扶光,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说完就后悔了,一想到以后楚瑶就是主母,雪鹰顿时觉得人生好灰暗。
惊鸿语气有些抱怨,脱口而出:“王爷配不上扶光!”
寒羽一记眼刀甩过去,但这种事,他们都没经历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众人只当盛扶光此时正因为洛闻渊的婚事伤心。
盛扶光沉思了片刻,突然抬眸道:“既如此,我留在王府多有不便,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四人回应,一个轻功跃起,便已经没入黑暗。
“扶光!”风影正想拔腿去追,被寒羽拦住:“你做什么,王爷都快成婚了,扶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留在府里,对她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