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扶光无语地回道:“我早晚要走的,要他的真心做什么。”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来的宫门口,洛闻渊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后伸出手想要搀扶盛扶光。
后者有些疑惑,他瞧不起谁呢?她直接无视他的动作,双腿微屈,跳下了马车。
洛闻渊动作僵在半空中,惊鸿在旁边憋着笑,听雪也掩了掩嘴角,连忙扶着盛扶光,主仆二人头也不回地往宫门走去。
见他还呆愣在原地,惊鸿咳了两声:“王爷,王妃走远了。”
洛闻渊缓缓放下自己悬空的手掌,转身追了上去,依照礼制,两人需要先给皇帝请安。
紫宸殿内,熏香袅袅,皇帝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面孔,面如春晓之花,眉目如画,唇如含朱丹,妥妥一个绝色美人。
可问题是,这不是楚瑶啊??
他和福公公对视一眼,后者也一脸茫然,这……不是说摄政王非楚家嫡女不娶吗?
两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洛闻渊就行了一礼:“臣弟携新婚妻子,盛扶光,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有特许,见天子可以不跪。
盛扶光犹豫片刻,“臣妾摄政王妃盛氏,盛扶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就要跪下,却被身旁的男人稳稳托住了手腕。
洛闻渊声音不疾不徐,“陛下,臣妻腿伤不便,恳请陛下恩准免礼。”
盛扶光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其实她想说不必如此,洛闻渊在朝中本就足够特立独行了,如今又这般高调。
当然她也没打算要跪,古代的衣裙又宽又大,她只需屈膝不点地即可。
但既然他已经开口,那么夫妻一体,她自然也不能再跪。
皇帝眼眸微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奏折面上,福公公立在他身旁,尽量把头缩成个鹌鹑。半响,皇帝突然低笑出声:“没想到,朕的九弟,当年为了楚小姐折断了荣国公世子手,如今,却是更痴了…”
听起来倒不像生气的样子。
但皇帝的心思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盛扶光若有所思,一时之间有点猜不透皇帝的想法。他忽然开口,“难得来一趟朕这紫宸殿,九弟你征战多年,身子不好,今日恰好莫神医为朕请脉,不如让他为你看看?”
他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不容拒绝,洛闻渊正想开口婉拒,盛扶光暗暗拉了他的衣袖。
他微微偏头,眉毛一挑,像是在疑问,盛扶光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拒绝。
感受到袖子被她拉着,洛闻渊唇角微扬,他就知道,这女人还是担心他。
“既如此,那就谢过陛下。”
皇帝大手一挥:“赐座!”
“哎呀!”盛扶光脚下一歪
“当心!”洛闻渊手疾眼快扶住她,盛扶光趁机往他手心塞了一颗丹药,悄声道:“吃下去。”洛闻渊背着皇帝方向,迅速吃下那颗药丸,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席卷全身。
两人等了片刻,紫宸殿后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白胡子老头,应该就是皇帝口中的莫神医了。他走到殿中央,缓缓躬身:
“老夫拜见陛下。”
“莫神医不必多礼,快为朕的九弟诊脉看看。”
“是!”
莫神医手搭在洛闻渊脉搏上,眼中神色不定,半晌,收回了手。
“回陛下,摄政王殿下……”他欲言又止,皇帝示意他照实说,
“回陛下,殿下脉相凝滞,五内俱损,怕是要好好静养。”
皇帝连忙担忧道:“神医,可能调理?”
哟?还挺会演,盛扶光嗤笑一声,莫神医犹豫片刻回道:“回陛下,老夫可为殿下拟个药方,但从此以后不可劳累。”
皇帝像是颇遗憾地说道:“可惜了,朕这天下大事都离不开九弟。”
莫神医额头也出现些许薄汗,洛闻渊微不可察的讥诮一笑:“陛下,若不然,以后户部,工部,吏部的公文就莫要来烦臣弟了。”
皇帝眼中精光乍现,没想到洛闻渊这么上道,“既如此,九弟以后就好好修养。”
直到两人出了紫宸殿,盛扶光还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停住脚步:“当年你和洛云起争夺楚瑶闹得满城风雨,陛下就只是斥责几句?”
洛闻渊眉头微蹙:“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神色略显不自然,低声道:“确实只训诫了几句。”
仔细想来,他以前还挺离谱的,哦不是,可以说是很离谱了。
“事关皇家颜面,就这么轻拿轻放?”盛扶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本朝皇子亲王不得掌兵,唯独你镇守北境七年之久?”
洛闻渊目光一沉:“你今日怎么尽关心这些?”
盛扶光没有回她,而是在心底叩问系统:“当今陛下是顺位继位吗?”
“不是。”系统电子音响起,“永徽二十三年,当时还是亲王的他弑兄夺位,巧的是,他和洛闻渊一样,都是靠军功起家。”
盛扶光眸光微闪,她好像知道皇帝的心思了,原来是杯弓蛇影,怕手底下的人有样学样,也和他当年一样武装上位。
因此对兵权一事看得极为重要,洛闻渊本就拥兵自重,若再和楚瑶结亲,有了镇远将军的兵权,那对皇权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他又不想太子娶了楚瑶,这样一来,太子有了兵权,更加名正言顺,所以一直放任三人不管,任由这三方势力平衡。
只是没想到,被她搅了局,呵,果然能做皇帝的,没一个心思简单的。
系统有些疑惑:“那他为啥不如直接毒死洛闻渊?”
盛扶光扶额,她感觉系统是单细胞生物,哦不对,它也不是生物。
两仪殿内,皇后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指尖捻起一颗剥好的核桃放入口中。
殿内熏香袅袅,珠帘微动,门外的嬷嬷躬身进来,低声道:“娘娘,摄政王携王妃拜见。”皇后眼底寒光一闪,指节微微收紧。
她的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