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许昭怎么可能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但想到李安意的警告，只能把心底的怨愤给压了下去。“多谢风眠的提醒了，姑姑一定会小心的。”
看着她咬牙切齿，明明心底恨得想杀她但还是不得不微笑以对的样子，姜风眠暗爽得不行。脸上的笑都更加真心实意了。
“姑姑，你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姜风眠拖了把椅子，翘着腿坐到了她的对面，两手搁在桌上撑着脑袋，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天真和好奇。
姜许昭桌下的手一下就攥成了拳，强撑着笑，嘴角都一阵痉挛。她知道自己母亲的死有蹊跷，也猜到其中可能有姜风眠的手笔。如今姜风眠在她面前说起这话，就像是仇人在炫耀她的战绩，讽刺且杀人诛心。“哈，风眠你不也知道吗？老夫人她是偶感风寒重病难愈又太过操劳，逝世在祭祖的路上。”亲口承认这个虚假的真相，她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喉咙发紧。
姜风眠笑出了声，痛快极了。
她母亲死的时候她们也说得这么无所谓吗？原来她们也有心呀，当这把刀子割在她们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知道疼啊。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才有趣。
她都迫不及待要告诉她真相了。
“不对哦。”
姜风眠眉心微皱，嘴角勾起，朝她伸出根手指摆了摆。
“她是自己一头撞死在我娘和她姐姐的墓碑上的，啧，真惨。你该看看那副场景的，鲜血四溅，浇灌了墓碑，血糊了满脸，整张脸都血肉模糊。在这之前她跪在她们的墓前哭嚎着赎罪，说，这都是她的报应!她痛不欲生，浑浑噩噩神志不清，被所谓的风寒早已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她死了，连尸身都不配被带回来，现在. . ...应该在乱葬岗沦为野狼野狗之食了。”
姜风眠从始至终都面带微笑，浑然不觉自己在诉说一个多么残酷的真相，眼神中尽是残忍的天真。她师父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天生坏种，比起善良同情，仇恨血腥更能激发她的欲望。
梨花木的桌腿被姜许昭攥出道道划痕，鲜血从指尖渗了出来。
那是她的母亲，掺杂着利益的感情，一样自私自利的血脉使她们同为一体。
听到她的惨死又被羞辱，她怎能不恨。
是心痛，更是危险的预警。
“是你做的。”
姜许昭嘴角下压，恨恨道。
“嗯呐。”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许昭彻底疯狂，“唰”地站起了身，背后的椅子眶当一声倒地。
姜风眠攥住了她伸过来想掐她的手，轻飘飘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她可全部都承认了，害了祖母祖父，毒死了母亲，以及... ...残废了大哥，她能死得这么痛快，就应该感谢我的大恩大德。”姜风眠歪歪头，抬眸看她“你说. . . .对吗？姑姑。”
这是询问，也是威胁。
姜许昭骤然清醒，她不能自乱阵脚，老夫人认了所有事，查不到她这来，到了现在她只能竭力苟命，等到 ....等到事成之后就好了，到那时候她就百倍千倍的奉还！
. . . ...你说得对，她做了这么多恶事，她该死。”
听到她亲口承认，姜风眠高兴了，松开了她的手。
姜许昭扶正椅子，失魂落魄地坐了回去。
“真坏啊，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老夫人与我不亲近，她如何想我也不知晓。”
“那种毒药极其精妙，仅凭她一个人可不好得到，她的背后肯定还有高人指点。可惜，与她最亲近的侍女跳井自杀了，估计也没有人会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姜许昭暗自松了口气。
“但是我听说她死之前和一个人走得特别近。生病的那段时间还同她有书信往来。你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幕后指使吗？”
姜许昭心猛得一颤“什么人？”
“一个...，女人。”
姜风眠指尖沾上茶水在桌上打着圈，似是不经意般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呢？应该只是曾经的故交好友之类，得知重病来探望而已。”
姜风眠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一丝慌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答案，只是不明白她这么做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但是只要确定了这个人是谁就好办了。
“哦，那应该是我误会了。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姑姑为老夫人诵经念佛了，就是不知道抄写经书千万遍，洗不洗得清她身上的罪孽。”
姜风眠站起身，看了眼摆在桌案上的一本本佛经。
直到她离开，姜许昭一把挥开了桌上的经书，重物坠地书页零散地飘落。
曾经被老夫人保管得极好的书籍，如今成了她手中泄愤的杂物。
姜许昭从床底拿出一个木盒，死死地攥在手心。
她已经心急地想要做成这件事了。
“放开她吧。”
青玉松开了侍女，她的半只胳膊已经麻木，失去钳制无助地垂下。
“她大势已去，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二小姐就是奴婢的主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千言万语的劝解比不上一顿教训威胁，她已经很识时务了。
“很好. ..”
姜风眠在她耳边轻声道。
“奴婢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哪有什么失不失望的，只要尽力去做就好了呀。”
姜风眠如此说着，一只成色极好的镯子被她塞入了侍女的手中。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若是回府的那日这侍女在姜许昭的身边的话，就会发现这是姜许昭送出去的“见面礼”。
“多谢小姐!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办成。”
侍女一下就喜笑颜开，感激涕零。
拿姜许昭的镯子收买她身边的人，要是等姜许昭知道了真相，她的表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