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塔索也丝毫不惧,只是淡然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这鬼无冤无仇,为何要索我的命。”“那可说不定,万一是只恶鬼,杀疯了可就不管不顾了。我听说在这泠宫死得鬼可凄惨了,是被活生生烧死的,那时候他一定恨死所有人了。”
. . .怨不散,不入轮回。也是可怜人。”
乌塔索沉默了一会,只是如此道。
姜风眠内心嗤笑一声,笑他单纯愚蠢,仇不报心难安,就算入了轮回又如何。
那位被烧死的先太子生前何等风光霁月,却还不是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落得个尸骨的无存的下场。倘若他真能化鬼索命,那皇帝太后早就该死了。
乌塔索停下了脚步,廊下亭中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两边搁着个蒲团,白色薄纱随风飘逸,轻灵地从池塘水上略过。
这里已经被打理过了,茶壶茶杯丝毫不落尘的摆放在桌案上,想来这里就是他长待的地方了。姜风眠一点不带客气的率先坐下。
乌塔索给她倒了杯水推到她的身前,“这里只有这个了。”
“六皇子死了,是畏罪自杀。”
姜风眠突然道。
乌塔索手一顿,“我知道。”
“你们兰图会攻打大雍吗?”
“不会。”
乌塔索毫不犹豫道。
“恩…. .……也对,你被留作质子了,兰图要是攻打过来,第一个献祭的就是你。”
姜风眠故作思量。
“他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兴许是只把姜风眠当个年纪小且单纯天真的富家小姐,他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
“你可是王子诶,皇帝的亲弟弟,为什么不会在意?”
.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意感情的。”
“可是我很在意我爹的死活,要是你们打起来我爹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姜风眠撇撇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吗?”
乌塔索搁下了茶杯,回应她真挚的视线。
“对啊。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要是你当了皇帝,肯定不会这样了。而且你不是说他们不在意你的死活吗,那也是他们觉得你不重要,等你变得很重要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忽视你啦。人得为自己活着,这总比白白为他人送死值得。”
这话说得天真无邪,又直白。
乌塔索摩挲着杯壁没有说话。
“好了,我要走了,不然我阿姐该着急了。”
姜风眠一饮而尽杯中的清甜的水,小跑着离开。
这次她长记性了,踩着砖块上墙看清了路况才往下跳。
乌塔索紧跟着缓步走来,静静站在那,风一吹,耳上的流苏发出清脆的响动。
心口骤然一疼,他蹙了下眉,体内的蛊虫时刻提醒着他,他还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一只虫子的容器。最近它异常的安分,让他都快忘记了,曾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子。
方才被那个小姑娘一番话点醒的异动愈发强烈。
按照孵化时日,子虫本该在几日前孵化,却拖延了这么久才有了移动。
让他愈发肯定蛊虫被有心之人得手了,甚至有办法延缓蛊虫的孵化,也是懂巫蛊之人,这是兰图不外传的技艺而且鲜少人知,这人跟兰图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是敌是友?又. . ...能否为他所用?姜风眠顺着原路跑回来净房,把自己的发冠衣领都整理好后,才推开门出去,正巧和门口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宫女连忙后退几步,恭敬道“姜二小姐,奴婢无意冒犯,只是担心您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中暑了,正好我让人做了解暑汤,我们先快些回去吧。”“是,奴婢扶您回去。”
姜风眠一把软了骨头微微靠在她的身上,任她搀扶着。
一碗解暑汤下肚,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几人在她身边打着扇子,她苍白的面容才恢复了几分气色,才终于不是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了。几人同时松了口气,再次对姜家这位体弱多病的二小姐有了新的认识,无人照顾是真的要人命啊。“阿鸢,这是怎么了?”
姜月容随着太后一回来就瞧见她她这副模样,小跑着过来,拿着绣帕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没事,就是有点中暑了,已经喝过解暑汤好多了。”
“风眠还是要少出门多在家温养,哀家有不少养身的药材,让人送些去府上。”
太后对着宫人挥了挥手。
“太后娘娘说的是,臣女谢太后娘娘恩赐。”
“罢了,哀家今日乏了,派人先送你们回去吧。”
“臣女告退。”
出了宫门姜风眠又是一把软骨头贴在姜月容身上。
姜月容训练了不少时日,表面虽不显,但力气见长,已经能稳稳接住她了。
“是累了?那先让人送你回府歇息。”
“阿姐,你又要去演武场啊,楼姑姑也太没人性了吧。”
姜风眠鼓着腮帮子,暗戳戳地抱怨。
“不是,是父亲要交我些行军练兵之术,让我去操练一番。”
姜风眠一下就坐起了身,讶然道“爹,这是要带你打仗呀。”
姜月容失笑“倒还没到那个地步,只是他愁自己一身本领无人继承,闲的发慌罢了。”
姜风眠却品出了几分不对劲的意味,看着她认真道“那阿姐会想继承爹的衣钵吗?”
姜月容沉默了一瞬 .. 我也不知道,我曾经甚至没想过自己能提刀练枪的。况且也从未有女子上战场,带兵打仗的。”
“这确实很危险,但若是阿姐哪天忽然想了,我一定支持阿姐做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好。一言为定。”
姜月容伸手轻勾起她的小拇指,立下誓言,永不背弃。
“那今天我陪阿姐一起去,正好好久没看过狗剩了,估计它要闹翻天了。”
这句话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