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明远的车绝尘而去,林晚棠并未立刻踏入那扇门。
院子里的小石凳冰凉,她坐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石面上划过。
林雪柔和宋剑峰……这对鸠占鹊巢的男女,吃了那么大的亏,绝不可能就此偃旗息鼓。她太了解他们了,平静之下必然酝酿着新的龌龊。
念头刚起,尖锐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脑中炸响!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猩红覆盖,一个冰冷的倒计时条赫然悬空:
【00:01:00:宋剑峰即将“挽回”】
挽回?林晚棠胃里一阵翻腾。她一眼都不想再见那张虚伪的脸!没
有丝毫犹豫,她霍然起身,抬脚就朝院外疾走。
然而,宋剑峰那故作深情的嗓音还是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阿晚?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晚棠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声音淬着冰:“出去走走。你忙你的正事,不必管我。”
身后脚步声急促逼近,下一刻,手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死死攥住!林晚棠浑身一僵,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阿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真就一点都不顾了?”宋剑峰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沉痛,“就因为你攀上了谢明远?”
“放手!”林晚棠猛地甩脱那只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转身冷冷逼视着他,“宋剑峰,注意你的身份!明天你就要当新郎官了!”
宋剑峰却像是没听见,往前一步,目光灼灼地锁着她:“阿晚!你心里清楚,我喜欢的一直是你!要不是……要不是招待所出了意外,明天站在我身边的新娘就该是你!”
虚伪!令人作呕的虚伪!
林晚棠心底的厌恶如同毒藤疯长。眼前这个人,从皮囊到骨子里都坏透了!
前世是她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
重活一世,她若再信他一个字,再走一步老路,那真是活该下地狱!
“明天你就要和林雪柔结婚了,”林晚棠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些,宋剑峰,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那刺目的血色倒计时条再次撕裂视野:
【00:01:00:林雪柔抵达战场】
>呵!林晚棠心底一声冷笑。还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连恶心人都要赶趟儿来!
好啊,既然你们非要凑上来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宋剑峰的手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比刚才更大。
林晚棠强忍着抽人的冲动,这次没有立刻挣脱,反而抬起眼,直直看进他那双写满算计的眸子,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冰冷的弧度:“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想怎样?”
宋剑峰见她态度似有松动,心中一喜,压低声音急切道:“阿晚!你才是林家真正的血脉,她林雪柔不过是个养女!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别再跟我赌气了,好不好?”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深情和蛊惑。
厚颜无耻到了极致!
林晚棠心中冷笑连连,眼角的余光已敏锐地捕捉到院门假山后那片熟悉衣角的一闪而过一一林雪柔来了。
她故意放软了一丝语调,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剑锋哥……你这么说,是真心喜欢我?对林雪柔不过是逢场作戏?其实……你真正想娶的人,是我?”
宋剑峰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当然!阿晚,我…”
“剑锋哥,”林晚棠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天真的期待,“你大声点说!我要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才能安心跟你走啊!”
宋剑峰只当她是被哄高兴了,又见四下“无人”,便也提高了嗓门,信誓旦旦:“阿晚!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我想娶的人也是你!我多希望明天站在礼堂里的新娘是你啊!”
话音刚落,林晚棠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甩掉一块沾了秽物的破布,脸上那点虚假的柔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刺骨的讥讽。
她转向假山方向,声音清脆如碎冰:“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了。林雪柔,好好听听,你的好剑锋哥,他亲口说一一他只喜欢我呢!”
假山后,林雪柔的身影踉跄着走了出来,脸上血色尽褪,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那双总是含情带怯的眼睛此刻充满了震惊、屈辱和怨毒:“剑锋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宋剑峰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被人当众抽了一记耳光,尴尬和惊慌失措写满了整张脸他喉结滚动,干涩地挤出声音:“雪、雪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雪柔哪里还听得进去,她死死捂住嘴,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呜咽,转身就朝外狂奔而去。
“雪柔!雪柔!你等等我!”宋剑峰哪里还顾得上林晚棠,拔腿就追,慌乱的声音远远传来,“误会!都是误会!是她逼我说的!不是我的本意啊……”
看着那对男女狼狈逃窜的背影,一股近乎残忍的快意电流般窜过林晚棠的四肢百骸。
她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胜利者的微笑,重新坐回冰凉的石凳上。
还不够。
她知道,宋儒那个老狐狸肯定也来了,就在里面。现在进去,只会撞上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徒增恶心。这院子里的空气,暂时还算干净。
脚步声和塑料袋的慈窣声由远及近。
林宴清提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额上带着薄汗,从大门走了进来。他一眼瞧见坐在石凳上的妹妹,有些诧异:“阿晚?怎么坐在这儿?不进屋?”
林晚棠立刻起身迎上去,伸手去接他手里最沉的那个袋子,目光扫过那些印着百货商店字样的包装袋,心里那点快意瞬间被一股酸涩的烦闷取代:“哥,这些都是……给她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宴清“嗯”了一声,将袋子递给她,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郑重:“结婚是大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