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不过媒介未必是血,而是一切可以刺激神经中枢的物质。当血脉遭到无故破坏,耐受力被摧毁,人体对于外来刺激的免疫逐渐减弱,到最后可能会完全失去免疫能力,身心言行皆容易失控,”陆萧思索着,“唯有不断地对神经进行刺激,使体能达到暂时的平衡,但也只是抑制之法。”
“以瘾攻瘾,以毒攻毒?”
“算是……”陆萧感到头疼,闭眼掐了掐人中,“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结果我也有些意外。后面肯定还要继续研究……”
“那如果——”
韩恋晨还想再问些什么,实验室门口的电话响了起来。
离门最近的温若颜走过去,把话筒拿起来,听了几秒钟便转身面向韩恋晨:“你的。”
韩恋晨接了过来,电话对面是凌初夜的声音。
暮色阴沉,门外竟是瓢泼大雨,她下楼方觉,便在大堂拿了把伞,从旋转门走出去,等了好几分钟,才看见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停在远处大门口。
韩恋晨撑起伞走入雨中,一直走到横杆外打着双跳的车边,看清了车牌号,心中了然。
玉蟾宫。
后排车门打开,凌初夜从里面出来,韩恋晨顺势把伞遮到他头顶,言语间充满奇怪:“你自己不带伞的吗?”
“忘了,”很随意的口吻,凌初夜向前排司机点了点头致意,视线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关上车门,转身从她手里接过伞并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将伞的一大半都遮在了她的上方,语调如常,“走吧,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忙。”
韩恋晨尚未开口,肩膀处的力道让她吃痛地消了音。她抬眼,这才发现凌初夜的脸色有一丝不正常的苍白,额角竟现出隐隐的汗珠,但他的脚步依旧很稳。
从背后根本看不出异常。
余光向后望了望那辆轿车,韩恋晨不再说话,由他带着走回研究所的大堂。他的步子一点一点变得虚浮,紧紧搂着自己肩膀的手僵硬如铁,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部靠在了她身上,韩恋晨可以想象得出此刻两个人的姿势。
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最后一刻,韩恋晨远远瞥了一眼,见那辆车仍停在门口一动未动,不曾离开,只有车灯长久而安静地闪着。
车里的人是谁,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待门完全闭合,男生松手,彻底控制不住,掌风夹着赤色直冲过来,双目浸出血红。
韩恋晨也顾不得按楼层,迅速挡住他的右手,在他左手再度出招前从背后摸出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刀尖,满手的鲜血。
“不要命了你?”韩恋晨看他还在极力试图忍耐,只得一掌直接按在了他胸口,把他抵在电梯间的墙壁上,“冰天雪地!”
蓝色真气自心脏部位传导散开,在西服布料上结了薄薄的霜。凌初夜被震得吐了口血出来,眼中血色褪了不少。
“清醒了吗?倒是感谢你的耐力省了我一次挂彩包扎的机会,”女生冷笑着,满脸嘲讽,“这么在意她,不想伤到她,甚至连狼狈的样子都不想让她看到一丁点,是吧?”
好演技。
男生神色逐渐清明了点,猛地推开她,冷冷地靠着墙壁站着,沉默不语,喘息声未歇。
女生自觉地退开,站到另一边,按了医务室的楼层,嘴角弧度已无迹可寻。
“凌初夜,你总有一天要这么面对她的。”
她的声音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