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十分钟,足以发生很多事!
林雨惜没有坐电梯,停电时她刚走到5楼至4楼的中间连接层。
神经长期紧绷让她保持了无条件的警惕,在听见凌乱脚步声的第一时间手便伸向腰侧。
可谢青比她还快。
即使以最快速度躲避,子弹还是擦着脖子飞过,绽开一道狭长的血痕。
消音枪。
林雨惜捂住颈侧的功夫,谢青已至近处,枪口直对她的额头,她一个矮身躲过一枪,顺势从侧面扭住他握枪的手腕,左臂回拉,拿枪的右手曲肘扫向他的头部。
没有选择平日的惯用手,力道明显不足,但反击作用还是生效的。谢青向后闪去,林雨惜松开左手,趁机抓住他的枪管朝反方向转体,子弹射偏打落了一层墙皮。
此刻林雨惜才发现谢青的不对劲——他的面部正在溃烂,有细小的毛发似草木自颊边生出,指甲也长成了利爪。
手*枪来不及上膛,林雨惜骇然间只得扫向他的下盘,谢青腾出左手以掌相对,将她打退到楼梯拐弯处,后腰撞上栏杆。
啪嗒一声。
口袋里的针管在缠斗中掉了出来,林雨惜还没来得及把它送到4楼的医学部。
谢青的视线触及针管,瞳孔猛缩,本要扣动扳机的手指迟钝了一秒。
“砰——”
千钧之际,斜上方的子弹飞速而来,将他手里的枪打落在地。
谢青回过神,抬眼看见已经追至5楼的慕羽漠,抢先捡起了针管。
对于楼梯拐弯处的近战,面朝上背朝下本就是个极为不利的姿势,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林雨惜尚未从刚才被谢青逼至的台阶悬空处调整过来,颈部猛地传来刺穿的痛感。
“唔……!”
液体迅速侵入血管,卷挟着一股如岩浆般滚烫的热气,林雨惜一瞬间痛得浑身发抖,根本无力抬手摸索针管扎入的位置,整个人意识陷入了片刻的模糊,随即被谢青的掌风狠狠一推。
摔下去的最后一刻,太阳以最刺眼的角度从楼梯间的窗户外映入眼底。
失策。
总部楼梯这种高度……
大概率会高位截瘫吧。
她心想。
“雨惜!”
谁在叫她?
“雨惜,痛不痛?”
年轻女子忍着手臂的疼痛,从地上撑坐起来,轻拍着被她紧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正在哇哇大哭。
“真是的,小混蛋,怎么这么不小心……”
女子帮她擦掉眼泪。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下楼梯时要一级一级数着走,一定要看着脚下?”
“妈妈不会每次都走在你后面啊……”
妈妈……
林雨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四肢并没有感受到如期而来的冲撞和疼痛感。
是梦……?
一只手缓缓贴在了她的颈侧,耳边响起试探性的低语。
“没事吗?”
不是梦。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目光最遥远的尽头是台阶的顶端,还有那扇刺眼的窗。
她真的摔下了楼。
身体找回了知觉,林雨惜愕然转头,看见慕羽漠略显疲惫的脸,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女生的左臂被她的肩背压在下面,掌心向内以半拢起的弧度护住了她的头颈,右手松开了搂抱的姿势,正在查看她颈侧的伤口。
慕羽漠抱着她从十余级台阶上一同跌落,用身体替自己承受了翻滚和着地时的大部分冲击。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语气难得褪去素日完全的冷漠,被焦虑占据大半。林雨惜顾不得其他,当即从她臂弯里爬起来去检查她的伤势,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担心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对方更严重的骨折,“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暂时不能了,”慕羽漠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别的,“你别管我,赶紧去追。”
林雨惜愣在原地,眼里闪过犹豫,似乎不太放心。
“他把你推下来后才跑了半分钟,以你的速度能追上,”慕羽漠轻轻喘了口气,示意她去捡不远处掉落的武器,“把我的枪带着。我帮你叫人,虽然局长调走不少,应该还有一些留守在总部的。”
“……好。”林雨惜咬了咬牙,不再多话,起身下楼。
右手相较于左手尚能小范围活动,慕羽漠摸出手机,所幸屏幕没碎,功能也没有异常,于是打给了易钧的秘书小容。
以易钧对样本的重视程度,行动时必然会抽空局里近半数的武装。
恐怕谢青早就预料到了这点。
可谢青能想到的事,易钧就想不到吗?
放下手机,慕羽漠平躺在台阶末端,等后援部队的人从主楼过来。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后发性疼痛,并不强烈,但有接近散架的意味。
这种感觉……
真是久违了啊。
她静静望着头顶一圈圈环绕直上的银色栏杆,许久嘴角划过冷笑,转而重新点开通讯录,翻到易子澈的名字,指尖在半空停顿片刻,越过他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陆萧,不管你现在人在不在警署,最好马上去趟看守所。”
洛云泽正在把玩手里的橡皮筋,看到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进来,心里纳闷。
“疗养院的人?”
“正是,洛二公子,我们是来接您的。律师昨天应该把案件结果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