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几次她过来,都看见他遮遮掩掩的,好像在做些什么。
但是一看见她,立刻就走了。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随后苏越一走过去,离得远些还能看见湿润的泥土。
啧啧啧。
在这期间没有人去杀兽,当然,也没有人去管他有没有死。
只是,在苏越一如往常的观看外面的风景的时候,低下头,就看见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死死看着她在看见苏越终于低下头注视到他之后,他才缓慢地转过头,看着将他钉死在地上的骨刀,冷漠的眼睛再次望向她,好似在询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手指撑着下巴,蹲下身子,笑道:“你不会以为你在我们眼里是什么好东西吧?对你那么信任?”“这只是一点点防患于未然的小手段而已。”
她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的说着,手指还轻轻的弹了一下刀柄。
刀柄轻微的颤动着,但也可以说在他的血肉里颤动。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苏越好以整暇的看着他,冲着他露出“善意’的微笑:“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能活过来,生命力比野草还要旺盛。”
“不过你怎么找过来的?你的主人不要你这条狗了?”
她漫不经心的笑着。
兽想起来他从前的主人阿青让他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个苏越从前蠢笨如猪,丑陋恶心又恶毒。”
“不过现在她为了她那些兽夫已经改了,只要你受点伤爬到她面前,她为了维持在她兽夫心目中的好形象,肯定不会过多的为难你。”
“到时候你再把她带回来,等解决了部落的危机,我再将她剥皮抽骨,暂且先让她活一阵。”但是此刻兽看着眼前这个对他已经腐烂的伤口还能笑得出的雌性,觉得她说的话只说对了一个词。恶毒。
见兽始终没有回复她的问题,苏越有些不耐烦。
站直身子,用脚碾压着他的指骨,在他颤抖的动作里笑的更加艳丽,挑起眉梢娇笑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琉璃色的瞳孔里浮着春日山雾,睫梢还沾着点露珠,看细看那雾霭深处,正翻滚着噬人的黑潮,也倒映着脚下濒死者扭曲的面孔。
兽一字未发,将另外一只手生生从骨刀里面抽出,血肉的撕裂声和骨刀与骨头之间的摩擦声交杂。苏越的手中显现出一把骨刀,她并不收回手,只是笑着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光透过光幕洒落的光斑吻在她的酒窝里,像盛了半盏蜜酒,可右唇角勾起的弧度仿佛扯裂胭脂,唇缝间露出的犬齿带着绮丽的光。
之后,他就那样看着她。
直到苏越收回踩着他手指的脚,他另外一只颤抖的手拔起骨刀,也从他的血肉里抽离,血滴溅在他的脸上,而他始终沉默,连半句痛呼也不曾说。
就在苏越握紧骨刀的时候。
他却直直的跪了下去,伏下脊背,以臣服的姿态将头颅埋在她的脚旁。
这是十分耻辱的姿势,但他已经习惯了。
苏越将耳边的黑发挽到耳朵,倚靠在山壁上,用脚勾起他的下巴,轻笑道:“怎么?狗要另外找主人了?”
一字一词全是羞辱。
当初兽能够在阿青不伤害花燕时的情况下将他压制,说明他实力强大,她怎么会舍得将这样的好刀丢弃。
又是下一个陷阱罢了。
其实,对待这样的东西,最好的办法是摆出良善的一面,用温暖和善良打动他的心,将他从狗变成人。但是,她的指尖拂过耳边。
她也只想要一条听话的狗,而不是忤逆的人。
兽跪在她的脚下,一言不发,苏越有些烦了,一脚踢到他肩膀上的伤口上,道:“问你。”“冷 ....部落.死...我..来”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带着浓重的生涩,赎里......请..您回。”
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声的咳嗽都让他身体瞳孔的蜷缩在一起,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他大口的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眼神却死死的锁定苏越,仿佛她是他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挨过的打太多了,早就让身体有了免疫痛苦的体质。
这样的痛苦根本不足以让他疼痛。
但是再如何强悍的身体,也有濒临崩溃的时候。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布满伤口的手,抓住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兽皮,用尽所有的力气往旁边一扯。
撕拉
脆弱的布料被撕裂,露出了肌肉扎结却布满冻伤和无数伤口的胸膛,旧伤叠新伤,没一处是好的,但是最新鲜可怖的还是他偏离心口位置的那一刀。
他低着头颅,将旁边的骨刀高高捧在手心。
一字一句道:“...罪。”
为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赎罪,为阿青赎罪,为部落赎罪。
只为了在这个时候能将苏越成功的带回去。
很偶然的,千山见到了这一切,他原本是想要上前护住苏越,却在看见兽跪在地上说出的话之后停在了原地。
他在想,她会怎么做?
会选择原谅吗?
还是会杀了他?
苏越却蹙起眉头,很是疑惑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
“杀了你,然后我必须回去?凭什么?”
“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立刻杀了你,我也不会回去。”
兽的身体一顿,抬起头,眼里似乎燃烧起异样的光。
苏越好笑的望着他:“当初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现在杀了你一个,就能平息众怒?然后我摒弃前嫌,就乖乖的回去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苏越笑的连肩膀都在颤抖,然后冷漠的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的兽,转身离开。
她并不担心他会回去找回弃兽部落的其他人来,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