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砚做事从不喜欢拖泥带水，别人想跟她装疯卖傻，她却没有这个耐心奉陪。
威胁的话一说完，陈姨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别，别这样！”她佝偻着身子，做出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拂砚小姐，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沈拂砚拧着眉，表情很不耐烦：“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我的裙子是怎么坏的？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陈姨心里一咯噔，脑子里只有两个字一一完了。
沈拂砚平时从来都不这样的。她性子温和，又好说话，不管面对谁都是笑意盈盈、温温柔柔的，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的质问，还是她来到沈家以后的第一次。
都说再温顺的兔子被惹急了也会咬人，沈拂砚现在完全就是这样的状态。
陈姨知道，她没有故意吓唬，而是在来真的。
但沈拂砚不好惹，沈凌霄又何尝是个好惹的？她要是把沈凌霄供出来了，沈凌霄同样会让她在沈家待不下去。
坦白也不行，不坦白也不行，陈姨纠结得脑袋都要昏了。
沈拂砚盯着她，见她一会儿去看沈凌霄，一会儿又看自己，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缓和了语气，再次开口：“陈姨，你是我们家的保姆，只要你老实交代，并真心认错，我就愿意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我的养父养母如今也能在爷爷面前说上话了，只要他们愿意保你，你就还能在沈家安然无恙的留下去。”
“你自己选吧。”
.……我、我交代。”有了沈拂砚的这句保证，陈姨心里的大石头瞬间就落了地。
她最后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沈凌霄，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拂砚小姐，您的裙子，是凌霄小姐让我划破的。”
“………什么？”霍寻川凤眸微敛，锐利的目光瞬间就落到沈凌霄身上。
沈凌霄浑身一僵，被这如有实质的注视折磨得有些崩溃。她咽了咽口水，厚着脸皮否认。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划破我姐姐的裙子了？”
“你昨天晚上让我划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陈姨也没了再隐瞒的必要。
“我昨天晚上给拂砚小姐送完茶水下来，路过后花园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坐在椅子里，我跟你打了声招呼就想走的，结果你却突然叫住了我，说只要我愿意帮你做这件事，你就能满足我一个心愿。”“你用的什么心愿和她交易的？”霍寻川终于开口介入了这件事。
陈姨含糊不清的说：“我、我儿子就快结婚了，可婚房的装修款还没有凑齐。我、我就是用这个和凌霄小姐做交易的。”
“你胡说！”沈凌霄还在否认，“我没有这么做，你休想攀诬我！寻川哥哥，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啊！”“………谁是你哥哥？”霍寻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接着问，“她给了你多少钱？”
陈姨又瞥了眼沈凌霄，却见沈凌霄正瞪着眼睛对她拼命摇头。
“原本说好是给八万的，但到现在凌霄小姐都还没有给……”
“你撒谎！”沈凌霄脸都喊红了，可霍家兄妹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霍伊璇更是嘲讽的笑道：“连钱都没有给你，你就上赶着帮她做事，你怎么想的啊？”
陈姨羞愧的挠了挠头：“这种事情毕竞不光彩，她要是不给我钱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去老爷面前告发她的。”
“你再胡说！”沈凌霄不敢再听了，一时脑热，她竟想冲上前去撕打陈姨。
“你干什么？”霍寻川一把将陈姨扯开，高大的身躯像堵墙似的拦在沈凌霄面前。
沈凌霄扬起来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不敢再落下去。
陈姨见状，直接破罐子破摔。
“凌霄小姐，您若是不想承认咱们也可以去调监控的。”
“监控？”沈凌霄有些懵。
陈姨躲在霍寻川身后，接着说：“自从上次小逸坐着轮椅自己在花园里摔了一跤，先生和太太就让人在花园的四个角落都安装上了摄像头。摄像头全都是高清的，昨晚我和凌霄小姐的谈话全都被录进去了。”“如果凌霄小姐不想承认，咱们大可以让人把监控调出来看看。”
“你一”沈凌霄顿时就慌了。
霍寻川看她满脸心虚，便知道陈姨所说不假。
霍家家风严谨，最忌讳亲人之间为了点儿小利小益彼此陷害。沈凌霄此举，可谓是完全踩中了霍寻川的雷点。
本来看在沈拂砚的面子上，霍寻川是不打算参和此事的，可如今看沈凌霄这样过分，他实在是不能忍了。
“为了一条裙子，你不惜耍这种心眼儿算计你的亲姐姐，沈凌霄，你们家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吗？”“我……不是这样的。”沈凌霄想解释，可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却一句像样的话都解释不出来。“寻川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霍寻川问。
“这……”沈凌霄心里有答案，但又不敢说。
霍寻川冷眼打量着她，看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知道她又在撒谎。
而这个时候，霍伊璇又说了句关键的话：“这条裙子是林湘阿姨特意买来送给砚砚的，砚砚很宝贝它，这么久了也舍不得穿。还是因为奶奶今日上门，她才把裙子从衣柜里拿出来，结果没想到，竟被自己的亲妹妹毁成了这样。”
.……呵。”霍寻川本就厌烦沈凌霄，听完这话，心里的烦意便更汹涌了。
“耍心机就算了，还刻意毁人心爱之物，这样的人简直是不堪！”
“沈拂砚，赶紧把你这个妹妹叫走，我看着眼睛疼。”
沈拂砚没有吭声。自从霍寻川插手以后，沈拂砚就一直都没有吭过声，她任由霍寻川点破沈凌霄，任由沈凌霄在霍寻常面前丢脸，也不曾开口为她辩护一句。
眼下霍寻川开始撵人了，她也不说好还是不好，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沈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