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某个雨夜,阿允在药圃角落被雷声吓得蜷缩成一团的的模样。
“雷公爷爷又在摔酒坛啦……”女子当时抱着药篓,发梢还沾着灵泉的水汽。
琴弦“铮”地断了一根。
祁泽霍然起身,浅蓝色衣袂带翻了案上茶盏,但他根本顾不上那碎了一地的茶盏。
雨水顺着窗棂蜿蜒成溪,他仿佛看见阿允跑在山道的模样——阿允最怕惊雷,此刻怕是躲在哪个山洞发抖。
她身无分文,又生得这般容貌……
第二道惊雷炸响时,祁泽已御剑冲破雨幕。
山风卷着碎雨扑在脸上,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悔意如藤蔓缠住心脉。
祁泽沿着山路向下探查,只见一路上哪怕在细雨洗刷之后仍有隐隐约约的血迹。
他想起阿允当时正是赤脚跑出去,那脚下扎着碎片,在地面上洇出血迹斑斑:她竟然拖着伤口跑了一路!
祁泽心疼至极,拼命喊道:“阿允,你在哪啊?我后悔了!你出来好不好!”
可山林里除了他的回音和细密的雨声,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沿着血迹向前循着,那点点血迹经过暮云村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蔓延了二里地,之后便消失了。
“这血迹为何突然消失?莫不是真被人拐卖了!这方向是……壹轻城!”他甚至不敢鲤鱼多想,只能默默祈求道,“阿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他化出长剑,心急如焚地御剑飞向壹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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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香楼第二层的厢房里,红纱帐随风轻晃,烛火将房间映得暖融融的。
熏炉中吐着甜腻的暖香。
阿允怔怔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胭脂色薄纱裙裹着雪白肩头,金丝芍药抹胸下紧紧裹着她肤若凝脂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