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加赏赐爱卿!”
“谢圣恩。”曹操闻言激动呼应,但很快如同胜利者一般回身扫视公卿大臣。
杨彪、董承、伏完等心里不是滋味,奈何却插不上话。
此刻太史令正在记录,将刘协的夸赞、曹操的忠诚记录于注,日后可编纂成史书。
他们要是冒出来说几句不妥的话被驳斥,也会被记录。
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一行途中,随行的内侍、大臣皆在后步行,而曹操则是得特许骑乘在马车一侧跟随,刘协有许多话想问。
曹操按照许泽的建议,只介绍、教导,绝不决议。
一番相处下来,让刘协更加开朗,主动和曹操问了许多形势。
“陛下,微臣不敢妄议他人忠奸。袁绍正与幽州交战,袁术则是在攻略江东江南,应当都是忙着平贼吧。”
曹操说完笑道:“也许,是微臣在兖徐遇到的贼寇只是乌合之众,所以平定快速,安于治理,很快就攒到了钱粮来迎奉陛下了。”
刘协掀开车帘,有些愠怒道:“朕在长安亦听奏表,爱卿境内遭百万青徐贼寇祸乱,还遭袁术袭扰,怎能算是乌合之众!”
“是忠是奸,是否别有用心,朕一眼便知!袁氏四世三公,现身值乱世,当然盼着越乱越可夺权!其心当诛也!”
“陛下当真是……慧眼如炬,”曹操面色敬佩,由衷而言。
“曹爱卿,待到许县后,能否多为朕说说当今局势。”
“臣一定知无不言。”
无人看到的角度,曹操的嘴角蓦然扬起。
子泓所言不错,陛下此刻有惊有怒,且正是一腔热血祈求贤臣之时。
他想要的不只是忠诚,更是贤良的忠臣。
这忠臣最好不仅贤良,更要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而后又能将选择权交还陛下。
但往往交到他手里的选择,其实早已被精挑细选……
……
许县。
曹嵩带着不少耆老、曹氏宗亲,当地名族长者在此等候,颍川各家的族老亦是感慨万分、有的还动容落泪。
他们此前听闻荀彧所说的大事,从最初嗤之以鼻,再到后来无奈相信。
到现在,天子圣驾近在眼前,竟然真的做到了。
之前一直喊着有本事将天子迎来,可是真迎来了又不高兴了。
祖地在颍川多年,现在从许扩建为皇都,搞不好祖宅都要被拆!
我们还以为只是打着名号想占颍川扩张领地,没想到真去迎回来了。
那大汉这驾破马车岂不是还要再跑十几年?
资助出去给其他诸侯的人脉、家资,岂非都算白费了?
非但是白费,诸如袁绍立新帝、袁术挟三公这等事若较真,还要被认定为逆贼。
迎奉天子之后,归来的钟繇和颍川族老陈氏见了面,又与诸多公卿一起恢复礼制,礼祀天地、告慰先祖。
一副并不将曹操放在眼中的态势,企图尝试性的触碰曹操的底线。
天子到许县公署住下后,终于享受到了远超路途上草庐、废墟的待遇,曹操还常入宫中送来大量的纸张、笔墨。
每次入宫也只是嘘寒问暖,不提赏赐之事,不争权势、不提布防。
于是越发得到刘协喜欢。
终于有一日忍不住,将伏完、董承叫到了面前,厉声喝问:“董爱卿、伏将军,为何扩建许都之事,建号之事,曹爱卿均不知晓?!”
“你们是否在结党营私,刻意欺压曹爱卿!”
伏完、董承对视一眼,心里猛然一紧,忙匍匐道:“断然没有,此乃是司空之责,曹公本是兖州牧,他并无权参议工造土建之事。”
“呵,兖州之府库,现在便是朕之国库,你们自行商议,只让他出钱财资度,这不是欺负人?”
刘协愠怒不已,拍打华座扶手,不容分说的冷然道:“张爱卿已年迈重病,待他参订礼制之后,便令他回乡安养吧。”
司空张喜一路随行回到颍川,在路上就已染重病,现在仍需静养,正好他又是汝南细阳人,便在汝阴之北。
如今已成功东归,也可封爵赏赐,让他荣归故里了。
“这……”
伏完、董承也都是嗅觉敏锐之人,当然明白陛下这话的意思。
肯定是曹孟德暗中说了些什么,陛下打算将司空这位置腾出来,让曹操领官开府、位居三公。
如此,可就一步登天了。
这曹孟德,定然是暗中进了什么谗言,当真奸诈也。
董承轻抚胡须思索半晌,应当和之前在长安一样,尽忠进言才行。
他拱手轻声道:“陛下,您可得小心曹孟德,此人奸诈狡猾,他此前趁着大战为名,占据了鲁阳、叶县,陛下现在可谓身处颍川腹地也。”
“不在腹地难道朕去边城守关?”刘协眉头一皱,极其不耐的冷淡道:“董卿可是在教朕用人?”
“不敢!”
董承知道这是真的大怒,连忙再次匍匐于地。
同时他心里也奇怪,以往在长安陛下可不这样啊。
刘协冷然道:“二位知道吗?曹爱卿就算受此委屈,对朕也只有关心,从未说过你们的坏话,其心胸大度,远非你们所能想象。”
“他只会心疼朕。”
“你们若是再有欺压暗害之心、诽谤诋毁之语,休怪朕不念旧情。”
坏了!
这曹贼,真的和那帮西凉人不一样。
他更是巨奸!
我们可能玩不过他。
伏、董二人面露惊惧,暗暗对视,不敢有所忤逆,只能点头应承。
这一刻,董承无比后悔。
因为当初他收到曹操书信的时候,真以为这是位心念大汉、善待子民的能臣,毕竟能够拥有和当年刘幽州一样的民望,甚至犹有胜之,怎会是奸诈之徒。
现在才发现完全被骗了!
这和当时书信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