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度化池边，观音结跏趺坐于莲台之上，手掐禅定印，眉眼低垂，嘴唇微动，但声音却清晰传进了在场众人耳中。
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金光，将整座度化池的莲花，都变成了金莲。
黑风与木吒听得最为认真，听到精妙处时，便忍不住微微点头。
龙女则比坐立不安的红孩儿要好些，但还是偷偷打了个哈欠，瞄了眼莲叶下表情认真的虞无涯。
忽然目露诧异。
她这才发现，度化池上的金光，竟然接连不断的朝着他身上涌去。
本就金灿灿的鱼身，此刻竟宛如黄金铸成，流光溢彩。
不像是鱼，更像是出自仙人之手的稀世珍宝。
虞无涯注意到龙女的目光，点头示意后，扭身换了个位置，继续装出一副颇受教诲的样子。
观音讲的经，他知道是好东西。
但他发现用心去听去想，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就觉得十分晦涩，听得云里雾里。
可要是放平心态，什么都不想，他又隐约觉得领悟到了某种真意，那些金光也不受控制的涌入他体内，滋养着他的身躯。
正疑惑间，虞无涯忽然发现周遭安静了下来。
一抬头，却见众人都顺着观音的目光看来。
虞无涯有些尴尬的甩了甩尾巴，躬身道：“敢问菩萨有何吩咐？”
观音平静道：“方才我讲的，你听懂了多少？”
虞无涯想了想，摇头诚恳道：“似懂非懂。”
噗嗤！
红孩儿笑出了声，见众人看他，便无所谓的撇撇嘴，又狠狠瞪了虞无涯一眼。
那一巴掌，他肯定要找回来。
虞无涯看懂了红孩儿眼中的意思，不屑甩甩尾，张口朝红孩儿吐出一条水柱。
红孩儿猝不及防，被浇成了落汤鸡。
愣了一瞬，旋即满头红发无风自立，猛地跳了起来，怒道：“贼鱼，你.....”
话未说完，又被喷了一脸水。
红孩儿气得七窍连连喷出火星，也不管观音在侧，拍胸就要运转口诀。
然后四肢一紧，朝虞无涯五体投地拜了下去。
任凭他龇牙咧嘴，也再难动分毫。
观音像是没看到虞无涯不停朝红孩儿喷水，笑着继续道：“似懂非懂？
是我讲法不明？”
虞无涯动作一顿，行礼道：“菩萨言重了。
是我不明正法。”
“巧嘴。”观音伸手示意虞无涯上前，摸着他的脑袋温和道：“不必强求，时候到了，自然明悟，莫要偏执。”
她说罢，又对周围众人道：“你们亦如此。
若是不懂，寻我问便是，万不可闭门苦思。
我讲了，还是不懂，也不必妄自菲薄。
无有定法，如来可说。
正法不只在经典，亦非在我口。
大道不止一条。”
“是。”
除了趴在地上的红孩儿，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木吒若有所思，黑风紧盯着虞无涯，眼神犹豫不决。
龙女则像是被夺走了心爱之物的孩子，鼓着脸不满的看了虞无涯一眼。
观音将一切尽收眼底，什么都没说，起身定下下次讲经的时辰，飘然离去。
木吒笑着朝虞无涯行了一礼，拎着不甘心的红孩儿，带着龙女悄然离去。
黑风则趴在岸边，探出脑袋，对虞无涯小声道：“虞兄弟，你还真是好福气。
蒙菩萨看重，大道可期。”
“黑...黑兄不也如此么。”正准备回到池中的虞无涯，回身客气道。“如今你也是这珞珈山守山大神，居于福地，升仙指日可待。”
黑风闻言，熊脸上竟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挠着头憨笑道：“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前些日子的事...得罪了。
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老黑我旁的本事没有，卖力气是一等一的。”
虞无涯一怔，这才意识到黑熊在说何事，想了想笑道：“虞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道友不必介怀。”
道友二字，说得黑风眉飞色舞，乐得嘴都合不上，忙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用指尖拈着，递向水中。
“些许心意，还望道友勿要推辞。”
见黑熊言辞恳切，虞无涯便坦然收下，用水波托着丹药送到面前，仔细一看。
【一转金丹】
稀薄的紫色，在词条上漂浮摇晃。
虞无涯眼睛一亮，张嘴就将其吞了下去。
一股不强不弱的暖流从腹中涌出，流遍全身。
虞无涯感觉像是泡热水澡一般，半浮于水，舒服的眯起眼睛。
黑风见状像是了却一桩心事，暗暗松了口气，没有打扰虞无涯炼化，无声离去。
他一向不喜欢争勇斗狠，当得知虞无涯来历后，此事就像个石头般，压在他心头。
方才听法时，他连入定都不做到，满脑子都是嫌隙因果之事。
如今将丹药送了出去，他只觉心中轻快，就连身子都清灵了许多。
这就是菩萨说的...了却因果？
......
当虞无涯再睁眼，身边已经被月色覆盖。
他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体又大几分，可惜词条没有变化。
正要离去，忽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身上。
慈悲、温暖。
他扭头看去，发现观音正站在栏杆后，嘴角带笑。
“见过菩萨。”虞无涯甩尾行礼。
观音笑而不语，从袖中取出蟠桃，轻轻挥手，蟠桃便落在了虞无涯面前。
只是闻了一口，虞无涯就感觉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