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涯不会治病。
他只是尝试着将几样神通杂糅在一起,凝冰散热,再小心往一秤金体内度了些禅音龙气。
那些黑气便如雪遇烈阳,快速消退。
异样的变化,让虞无涯想留下一缕探寻根脚。
可黑气眨眼便烟消云散。
等他回过神,陈家兄弟已经跪倒在面前,面露喜色,语无伦次说着些‘恭迎上仙’的罗圈话。
虞无涯侧身避开,伸手一挥,二人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上、上仙!”陈澄抱着忐忑好奇的一秤金,又哭又笑道:“您救了小女,此等大恩,老朽、老朽也不知如何报答。
老朽还有些余财,家中水田有四五十顷,旱田六七十,草场也有八九十处。
此外家禽牲畜数百余,只要您愿意笑纳,老朽愿......”
话没说完,陈澄就感觉有人踩了他一脚。
他疑惑看去,就见弟弟责怪看了他一眼,比着口型道:‘仙人!’
陈澄恍然,忙改口道:“老朽定不会用这等俗财,污了您的眼睛。
您放心,待明日,老朽立马命人去县里找最好的匠人,给您建庙立像。
老朽拿性命担保,只要陈家在一天,庙里香火一日不断......”
陈澄老来得女,如今见心尖尖脱了难,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口一个许诺,说的斩钉截铁。
虞无涯失笑不语。
按他的想法,若是唐僧师徒过了通天河,今日之事就是顺手为之,他也没想着以此换什么好处;
若是没过,那他则顺理成章入主通天河,待唐僧过来,随便使个不轻不重的绊子,助他成了这一难。
见陈澄说的真心实意,虞无涯笑道:“我云游四方,今见通天河壮阔,心有所感,便准备在此住上些时日。
既然撞上此事,该是你女儿有这缘法。
你若要谢,还是谢你平日行善积德,方才能遇厄而解。”
陈澄的表情更复杂了,哽咽的说不出话,拍拍一秤金的后背,示意她谢救命之恩。
一秤金也没跪下去,只能乖乖行了一礼,奶声奶气道:“谢谢仙长。”
陈清表情越发敬畏,躬身行礼道:“仙长仁德慈悲。
不知您可否留下仙名,好让我等供奉祭祀有个去处。”
话音未落,三人眼前一花,再不见虞无涯身影,只剩一股淡淡的禅香萦绕在鼻端。
正诧异,忽听一道不轻不重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日东去河边三十里,有一小龛。
尔等若有心,便替我刻一“灵感大王”牌位,放于其中。
蒙难诵我名,我自保尔等平安无事,风调雨顺......”
声音淡去,陈家兄弟面面相觑。
片刻后,二人眼中的欢喜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兄弟间心有灵犀的疑惑。
灵感大王?
这名字怎么听着不像仙人啊?
与此同时。
灵山脚下。
方辞别如来的观音脚步一停,皱眉掐指一算,却发现天机混沌,无迹可寻。
观音眉稍疑惑微挑,目光扫过身边百无聊赖的敖玉,无视了她慌张掩饰的表情,眺望向极远处。
奇怪,谁诵她真名了,为何会被天道阻隔?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眼中愁容渐浓。
传经一事...越来越超出掌控了。
......
通天河。
涛声依旧。
虞无涯蹲在岸边,看着空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刚才话说早了。
自己哪懂造神龛啊!
本想着以此展现仙迹,好让自己高深莫测的形象,以最快的速度传遍陈家庄。
现在倒好,给自己架住了。
虞无涯叹了口气,左手一根木头,右手一根石头,扫了眼,又叹了口气。
万幸,自己没把话说的太满。
要是说什么塔观庙院...那第一次人前显圣,就真成仙生污点了。
虞无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空中比划,尝试将其搭出个合适的形状。
也不知那些仙人是如何凭空起高楼的,等日后回南海,定要好好学学......
这时,身后传来不同于潮水的波涛声。
虞无涯扭头,就见一名顶着鲢鱼头的壮汉,领着一群同样化形不全的鱼虾蟹将,踩水踏浪,气势汹汹冲到岸边。
鲢鱼头扬了扬手中锈矛,趾高气昂道:“那人,速速离去。
这地,我家鼋老爷要了!”
鼋老爷?
虞无涯一愣,旋即恍然。
应该是通天河中那头老鼋。
“你们要此地做什么?”虞无涯好奇道。
鲢鱼头闻言,鼻孔差点扬到天上去,得意道:“我家老爷修炼有成,开了水府。
如今这八百里通天河,全归我家老爷管!
这陈家庄,自然也是我家老爷的。
我家老爷要在这建庙享香火,你速速离去,少在这碍事。”
“......”
此地依山傍水,藏风纳气,还是陈家庄众人出行要道,人气最足。
虞无涯来时就看好了,没想到和老鼋撞了想法。
“那人,听不懂话么?!”鲢鱼头侧着脑袋,努力想表现的凶狠,反倒透着股憨气。
“赶紧走,再不听劝,休怪我下手狠辣!”
“先来后到。”虞无涯转回头,继续着尝试搭建神龛,淡淡道:“这地方我占了,你们去别处寻!”
“好胆!”鲢鱼头眼睛一瞪,自觉功劳上门,当即挥手道;“都退后!
让我赶走这不晓事的贼人!”
他将长矛扔给手下,飞扑上岸,一把抓住虞无涯的胳膊,就想将他拎起。
下一瞬,鲢鱼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