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远远看了一眼顾驰渊,对姑娘们说,“快迟到了,赶紧走吧。”
"哎呀,果然到时间了!都是看帅哥耽误了!"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迈开步子沿着小路跑。
沈惜跟不上她们的步伐,只能慢慢地走在后面。
在人群中的顾驰渊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过去。
一小群青春靓丽的姑娘,他一眼就看见落在最后的沈惜。
她梳着马尾辫,白T恤加牛仔短裤,清纯中带着几分娇俏。
顾驰渊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她刻意放轻的右脚上。
直到有人过来握手,顾驰渊才回过神被人请进休息室。
后台,沈惜终于找到机会坐下。
换上礼服和高跟鞋后,她跟小姐妹们把走位细节对了好几遍。
她是负责托着奖牌盘子的,必须确保每一个动作都完美。
比赛进行得很激烈,姑娘们围在角落悄悄看,他们在为陈一函的队祈祷。
不知谁说了句,"可惜是个凤凰男,否则我就追他了。"
有人反驳,"凤凰男怎么了?努力上进又长得帅,我喜欢!"
"等跟他过日子,你就知道苦了。看看就行了,我可不嫁。"
沈惜没听她们谈话,也没看场上任何一个人。
“嘟嘟”,电话响。
医院打来的,护士声音几分严肃,妈妈鞠佑芝感染了肺炎发烧,状况不太好。
治疗方案要家属签字。
沈惜心急如焚。
她赶不过去,只能让护工发了电子版,她在线签了,又给护工转了1万块,让人家尽心照顾妈妈。
这些日子忙着毕业找工作,没时间回去。
心里的担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池渊坐在嘉宾席,目光不经意扫过台下的沈惜。
她化了妆,盘了发髻,穿着端庄的礼服,像朵含苞待放的莲。
但沈惜盯着手机,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脸色也比平时苍白许多。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有事?"
沈惜回过神来,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颤,回复了两个字,"没有。"
信息刚发出去,她就感觉肩膀突然一凉。
冰凉的液体顺着锁骨滑落,浅色礼服上晕开一片痕迹。
她猛地抬头,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正惊慌失措地端着半杯可乐。
"对不起啊……"女生手忙轻飘飘甩出一张纸巾,"我没想到会泼到你..."
话落,耸耸肩,抛出个抱歉的笑,“我们拉拉队该上场了,你自己处理一下吧。”
周围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马上就要上台了..."
沈惜低头看着迅速扩散的水渍,耳边传来主持人宣布颁奖仪式即将开始的声音。
她来不及多想,她拎起裙摆就往卫生间跑去。
"等等我们!"两个同伴追了上来。
"别跟来!"沈惜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要是洗不干净...我就不上去了。"
身后又传来同伴们焦急的声音:
"那彩排那么多次不就白费了!"
"沈惜最漂亮,不上台太可惜了!"
"刚才那个女生呢?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沈惜已经冲进了卫生间。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布料,却只让可乐的痕迹晕染得更大。
她咬着下唇,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精心打理的发髻微散着,眼妆有些晕染。
最糟糕的是,礼服前襟湿透后几乎变得透明。
颁奖仪式的音乐隐约传来,沈惜的眼圈渐渐红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想让泪水落下
现在只能去化妆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了。
她垂着头走出卫生间,像只斗败的小兽。
走廊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将她拽进一间休息室。
门"咔嗒"一声关上,沈惜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湿成这样,布料都透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头顶响起。
顾驰渊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肩头,指尖很凉。
"打算去哪儿?"他问。
"回...回寝室。"沈惜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睛,声音里也带着委屈。
"不参加颁奖了?"顾驰渊的声音依然平静,"外面都快开始了,你还在这儿磨叽。"
他总是这样,从来不会说半句安慰的话。
俊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仿佛做错事的是沈惜自己。
沈惜猛地抬头,正要反驳,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
顾驰渊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单手拧开门锁。
门外,秘书恭敬地递来一个精致的服装袋,看见沈惜在场,立刻识趣地垂着眼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时间紧迫,沈惜抱着衣服跑到休息室角落,背对着顾驰渊开始解扣子。
尽管亲密过,但在明亮的灯光下,她依然无法坦然面对。
感觉到身后人的好整以暇,沈惜耳发烫,"别...别看。"
休息室的窗帘厚重遮光,白天也营造出黑夜的效果。
几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黑暗中,顾驰渊低笑了一声,完全无视了她的抗议。
他的目光,灼热,又凉薄。
毫不避讳。
新礼服是中式高领设计,领口的盘扣格外难系。
沈惜跑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借着自然光对着镜子摆弄,却怎么也扣不上。
顾驰渊大步走来,扳过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摆弄着精巧的扣子。
他靠得太近了。
沈惜能闻到他身上独特的香水味——冥府之路。
那种烈火焚尽后的木质焚香,神秘而危险,悄然引堕。
香水与他休闲的穿搭形成奇妙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