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一个个的,都找他要钱呢。“我都被停薪留职了,哪来的钱?”赵二鸣黑着脸道。本以为爷奶能帮帮他,可一溜十三招下来,自己还搭进去不少。他现在是叫花子打狗,穷得就剩一根棍了。兜里比脸都干净。梁春梅可不管他有没有钱,“既然没钱,就把你那件衣服脱下来,给你爸穿,钱下个月再补上!”赵二鸣无语至极。爷惦记他的皮夹克也就罢了,如今妈也想搜刮他的衣服。见二鸣不为所动,梁春梅眯起眸子,“不脱?行,等会儿我就去你家搬电视,搬洗衣机。”“够了!”赵二鸣气红了眼睛,怒吼一声,“我脱还不行吗!”他气哼哼地脱下皮夹克,随手扔在地上。“你给我捡起来,跟谁轮风扫地甩脸子呢?”梁春梅皱紧眉头。死白眼狼,你还委屈上了。赵保田也呵斥他,“老二,你咋越活越回旋了呢,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吗,不想给就直说呗,你还扔地上了,跟谁学的臭毛病?”“对,就是不想给,连件衣服你们都不放过,你们也太贪了。”老狐狸进庄稼地,见啥都想叼走。“不给也得给,你捡起来。”赵保田正色道。二鸣现在心烦的不行,懒得跟他们磨叨。把衣服捡起来丢在摩托车上,冷声冷气问,“还想要什么,我这眼镜,我这裤子,我这皮鞋要不要?”赵保田直接把皮夹克穿上,凑到后视镜前扒拉两下头型,“你要想光着屁股回城,那就脱!”赵二鸣:“......”自行车没了,坐公交的钱也没有,他只能靠步行往回走。屋内。老爷子一看到崭新的电视机,满脸惊讶,“哎呀,买这东西干啥,死贵死贵的,得好几百呢吧。”“爸,这是老四店里卖的,进价便宜,特意给您留的。”梁春梅笑着道。“啥,老四都开店了?”老爷子不可置信。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梁春梅点点头,把近来家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赵保田则是忙前忙后,把电视机的天线接上。老爷子看了看儿子身上的皮夹克,抿抿嘴,这瞅着咋那么眼熟呢。“大嫂,你来得正好,刚捞上来两条大鲤子,等会儿我给你炖上哈。”吴二妮热情极了。梁春梅帮老太太调好收音机,笑了笑说,“不吃饭了,电视出人我们就走了。”“那可不行,住一宿再走。”老太太拽着儿媳妇不撒手。家里之所以能把鱼塘承包下来,大儿媳功不可没。再过几个月鱼就能卖钱了,一夜间就能让他们脱贫致富了。老太太跟老爷子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卖鱼的钱都交给春梅。毕竟承包合同上写着春梅的名字。挣来的钱她想咋分就咋分吧。赵康财和赵康源领着赵保田去鱼塘转悠一圈。村里前半年干旱少雨,后半年却降水充足。20亩鱼塘看似不大,但贵在鱼的品类繁多。鲤鱼、鲫鱼、鲶鱼、鲢鱼和泥鳅等等。“大哥,上次冬梅的事情真对不住了,我也没想过她会偷钱。”赵康源对这事还耿耿于怀。每次见到大哥大嫂心里都很愧疚。赵保田摆摆手,“过去的事就甭提了,倒是你,跟苏冬梅离婚后,不想再往前迈一步了?”“还迈啥了,一个人过挺好。”赵康源叹了口气。他有一个儿子,早年做了倒插门。结婚后就没回来看过他,亲情早都断了。“该找还得找,你现在感觉不出来,等老了,身边没人陪了,就知道媳妇的好了。”老来伴老来伴,到老了能陪伴你左右的人,才值得天长地久。赵康源憨笑道:“再说吧,我现在心思都在鱼塘上,别的事情不考虑。”老太太抱着收音机听戏曲,心情好的不得了。梁春梅脱鞋上炕,坐在她身旁,“妈,二鸣干啥来了?”“借钱呗。”“您借给他了?”“我想借,得有才行啊。”老太太翻了个大白眼。就那个不孝孙子,她就算有钱也不借他。哭穷卖惨那一套在她这都白费。吴二妮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一家人热热乎乎吃了一顿,眼见天色晚了,便留下住一宿。次日一早,梁春梅又给老爷子塞了500块钱。“哎哟,这是干啥,上次你给的钱还没花完呢,这钱我不能要。”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收。梁春梅笑着道:“爸,过段时间开网收鱼你们忙不过来,得雇人,把鱼运到城里还得雇车,处处都要花钱。这钱您暂且拿着,不够的话就跟我说。”鱼都养出来了,总不能烂在水塘里吧。老爷子怪不好意思的,“你说说,自打承包鱼塘后,你前前后后都给家里拿多少钱了,这万一......”他没敢往下说。万一出现点变故,鱼都死了,投进去的钱就都打水漂了。“爸,没有万一,啥事都是慢慢摸索来的,况且还有技术员帮忙指导,看也看会了。只要肯用心,就没有干不成的事。”老爷子‘嗯’了一声,正色道:“春梅,你放心,等挣了钱,爸一分不留都给你。”“可不用。”梁春梅摇摇头,“丁是丁卯是卯,不管挣多少您都存好,将来去城里买个房子,或在村里包山包地,处处都要用钱。”“再说吧,再说吧。”老爷子心里有数。春梅为鱼塘投了那么多钱,任何回报都没看见呢,他怎好意思把钱都昧下?万事都要等到把鱼卖出去再说。临走前,老太太给他们拿了一袋子榛蘑干。这东西跟小笨鸡炖上,味道奇香无比。在城里买都买不到。鲫鱼瓜子也捞了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