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想卖我,还能把那份名册给学生?”
“哼,你要是那天想明白,老夫也不至于被你气的连着三天吃不下饭!”
“老师不是三天睡不着吗?”
“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有问题吗!”
赵瑗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
他看出来了,和这位老人说话就和赵构说话一个理儿,得顺着他们的心意走。
稍微没顺心,就得倒霉。
唯一的区别就是,惹着了赵构,轻则挨板子,重则丢命。
惹恼了范师,顶多挨两下不痛不痒的戒尺。
打顺了心的范冲把戒尺一丢,斜着眼看着赵瑗悄悄摸摸的把丢在一旁的戒尺藏进袖口,冷哼道:
“你小子,老夫当年教你的时候还没看出来,原来藏着这么多心眼子,有时候老夫还在想,你怎么变化能这么大呢?还是当年那个木讷老实的样子讨喜。”
赵瑗讪笑,听着范冲继续说道:
“你杀秦桧,救岳飞,拆秦党这一套连环计确实够妙,但过程实在是太凶险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说如果没有李家帮忙,没有周三畏出手打断了堂前公审,你真能瞒得住张澄,瞒得住皇上?”
“你倒是给老夫说说,要是没有这些帮衬,你还真准备把岳飞从大理寺狱里一劫,然后亡命天涯?”
范冲说的话其实并没有错。
这大半个月里的事情太多运气成分使然,若不是眼前这位老者突然出现,将那本名册交给自己,让他注意到了能快速破解局面的关键,恐怕自己也无能为力救下岳飞。
甚至可能必须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劫持公审,才能救下岳飞。
“学生这不是仗着有老师您吗?再说,如果不是张澄这个变数突然提审险些打乱了学生的部署,凭着民心慢刀子炖肉,学生也不是不能解决问题。”
范冲气得卷起书卷当做戒尺,又是照头两下。
“你全都靠我?那你还装模作样!”
打完赵瑗,见他龇牙咧嘴装痛的模样,范冲才稍微气顺一点,哼道:
“说吧,这次来找老夫做什么?是准备赖上老夫了?”
赵瑗连呼误会,但还是将今日进宫见赵构的事情说了出来。
包括赵构对郭云岫和自己的态度变化,以及让他每日进宫学习批阅奏折的事。
当然,也少不了赵璩那荒唐事。
他今天之所以来找范冲,其实并不是为了解惑。
只是这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张澄的引蛇出洞之计确实险些让他黔驴技穷。
虽然靠着李涧出手协助,勉强化解危机,并达成了个相对圆满的结果。
但这足以让赵瑗意识到凭借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彻底在临安城这座风诡云谲的大宋政治中心里立于不败之地的。
他需要盟友,需要利益和目标一致的伙伴,需要能够在他陷入思想胡同时替他解惑的人。
而这个人,正是在关键时刻将名录交给他的范冲。
这位老师拥有他所不具备的隐藏势力。
李涧,周三畏,利州四义,包括那位赵瑗还没有猜透身份的神秘协助者。
都和范冲有着间接或者直接的联系。
而这位老师从他展露出的,对自己的态度上看,对自己全是暗中的帮助,没有恶意。
听闻赵瑗的叙述,范冲思考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你拒绝前往江南这事是走对了,无论官家是试探还是确有此意,现在都不该是你去江南建功的时候,如今朝中各种职位空缺,你更应该留在临安,想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让自己站得更高。只有站高了,你才有保护你在乎的东西的能力,包括你自己。”
这正是赵瑗心中所想。
他点头,虚心受教,嘴里却委屈的说着。
“不过学生如今虽然得到了进御书房里的机会,但如今朝堂之上却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伸不进手啊。”
范冲白眼几乎要翻到天灵盖上了。
“你臭小子,有屁直接放,还在这里玩藏着掖着那套,信不信老夫现在就闭门送客!”
赵瑗挠挠头,嘿嘿一笑,道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老师,我想请您回来。”
范冲眼睛一瞪。
“我就知道你小子这么晚了跑来找我肯定是没安好心!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赵瑗傻笑,险些又要挨打。
范冲手里的书筒子起了又落,这次终究没落在赵瑗头顶,老人家哼道:
“你明天起,从宫里出来就来这里替我,每日给这些孩子们上一个时辰的课,随你教!”
赵瑗一喜,连忙应下。
“老师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学生都行。”
看着赵瑗殷勤模样,范冲冷笑:
“你也就嘴上会哄人了,难怪那姓郭的小姑娘能被你哄得团团转,你是不是还把李涧女儿也这样哄上的手?”
“老师冤枉啊,你说我与郭云岫就算了,那不过是为了和利州四义联络才不得已出的下策,但确实是我先利用了她,我心里也愧疚,可你要说我和李晚舟?那绝无可能!”
“没有最好,不过你倒是和我说说那两首咏梅诗真是你写的?”
......
......
从范冲的书孰出来时已经很晚,赵瑗险些错过了宵禁闭城的时间。
今日进宫出城两趟虽然忙碌,但是收获颇丰,让赵瑗心里十分满意。
等到次日大早,鸡还没司鸣,他就起了床,抓着还没去巡铺军当值的裘兴陪他练武。
裘兴也吓了一跳,自家公爷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兴头。
大宋向来都是重文轻武,甚至朝中文臣轻蔑武将,能够在朝堂之上骂对方是武夫莽人,也不稀奇。
这种思想自然是大宋的当家人自上而下带起来的风气,正因如此,赵瑗以往虽然对裘兴十分重视信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