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其他类型>青蛇后传之人间无妄客> 第11章 夜行桥畔·灯影摇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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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行桥畔·灯影摇心火(1 / 2)

醉仙楼的木门刚卸下,《青蛇渡世图》前便围了三层人。

卖油的老张头踮着脚,手指戳向画里那截蛇尾虚影:“都说蛇妖害人,这画里的青衫客倒像......像我家那总把糖人塞给穷娃的小闺女。“

“你懂什么?“茶摊的王娘子扯了扯他的衣角,目光却舍不得从画中移开,“我前日见这姑娘蹲在巷口,把半块桂花糕掰成八瓣分给讨饭的,连狗都喂了一口。“

青檀缩在二楼栏杆后,听着这些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断剑的剑鞘。

画里的自己与无妄并肩而立,身后的万家灯火被陆长风用了暖金的颜料,在晨光里泛着蜜色。

可她望着那画中人,总觉得眉眼模糊——像被谁拿湿布抹过,只剩个大概的轮廓。

“要下去听听?“无妄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他不知何时站在雅座门口,月白僧衣被穿得发旧,腕间佛珠却擦得发亮,“他们说的,未必全是假话。“

青檀没回头。

她突然想起百年前水漫金山时,百姓举着火把喊“蛇妖“的模样,那时的骂声像烧红的炭,能把人骨头都灼穿。

可现在这些声音......她摸了摸眼角,那里的淡青鳞纹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我去桥边转转。“她抓起斗笠扣在头上,青衫下摆扫过木桌,带翻了半盏冷茶。

茶水在桌面洇开,像极了雷峰塔下那汪永远不干的水。

夜行桥的石板还沾着露水。

青檀倚着石栏,望着水面里的倒影——斗笠边缘垂下的竹丝在脸上投下阴影,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像团雾。

她伸手拨开水面,涟漪荡开时,眼角的鳞纹突然清晰起来,泛着翡翠般的光。

“你在看什么?“

无妄的声音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

他站在五步开外,僧鞋沾着晨露,却没再走近,仿佛怕惊碎了什么。

青檀望着水里他的影子,那影子比画里的更清晰,连眉间那颗朱砂痣都看得真切:“我在找一个答案。“她的声音轻得像风,“百年前我以为妖和人隔着座雷峰塔,现在......“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水面,“现在这塔倒了,我却还是看不清自己。“

远处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音像根细针,刺穿了晨雾。

两人循声走到桥头破庙时,那孩子正缩在香案下。

他大概四五岁,破棉袄短得露出脚踝,脸上沾着草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青檀刚蹲下,他就往角落里缩,撞翻了半盏残灯,油星子溅在她青衫上。

“别怕。“她摸出怀里的桂花酿饼——是今早陆长风塞给她的,还带着蒸笼的余温。

饼刚递过去,孩子的手就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我小时候也怕生。“她轻声说,用衣袖替他擦眼泪,蛇类特有的暖意顺着指尖渗进孩子皮肤,他抽噎的声音渐渐小了。

无妄站在庙门口,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

他望着青檀蹲在香灰里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明空圆寂前说的话:“蛇类的体温,原是比人更暖的。“那时他在法海座下当沙弥,只当师兄是被妖迷了心窍,如今看这一幕,喉间突然发紧。

“青姑娘!无妄师父!“

小翠的灯笼晃进庙门时,晨光正穿过破窗,在她发间的银簪上跳。

她喘得厉害,鬓角的碎发都沾了汗:“陆公子说要请你们回酒肆,他备了谢罪酒,还说......“她压低声音,“还说要重画一幅《白蛇传》,把你们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青檀替孩子理了理破棉袄的领口,抬头时眼里有笑:“故事早讲完了。“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冻红的耳垂,“剩下的,是我们自己怎么活。“

风突然大了。

庙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撞在门框上。

屋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像是哪块残瓦松了。

孩子突然攥紧青檀的衣角,小脑袋往她怀里钻。

她低头哄着,没注意到无妄正抬头看天——风里有股潮湿的腥气,像要变天了。

夜风卷着槐叶撞进庙门时,那片残瓦终于承受不住重量。

“咔——“

脆响混着穿堂风炸开的刹那,青檀眼角的鳞纹骤亮。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瓦片坠落的轨迹,身体已先一步动了——腰肢微拧,青衫带起半道残影,右手精准托住那片带着青苔的灰瓦。

瓦片边缘的利角擦过她手背,渗出血珠,却被她握得稳稳的,像捧着片秋日的梧桐叶。

孩子被这动静吓得又抽了一声,小拳头死死攥住她衣襟。

青檀低头冲他笑,用没受伤的左手替他抹掉挂在下巴的泪珠:“不怕,姐姐接住了。“

“你方才......用了几分力?“无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站到她斜后方,僧衣下摆被风掀起,腕间佛珠串得极紧,勒得指节泛白。

青檀抬头看他,晨光未透的天色里,他眉间朱砂痣像颗将熄的灯芯。

她没答话,反而屈指弹了弹掌心的瓦块。

瓦片应声碎成八瓣,落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你猜?“

无妄的目光扫过她手背的血痕,喉结动了动。

他当然看得出——她没用妖力。

方才那一下全凭蛇类天生的敏锐与速度,可这速度......比寻常凡人快了三倍不止。

“你为何救他?“他突然问,声音比风里的残香更轻,却像根细针扎进青檀心口。

她愣住。

风卷着庙外的枯叶打旋,扫过她脚边。

百年前水漫金山时,百姓举着火把喊“蛇妖“的骂声突然在耳边炸响,可此刻怀里孩子的体温,比那时的炭火更烫。

“我见过太多''该死''的人。“她低头盯着孩子冻红的耳朵,声音低得像在说给风听,“被法海说''执念太深''的白蛇,被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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