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不是缺几幅画吗。”“我们出去谈谈吧,关于东京国立馆藏的那几件群马奔腾图。”袁渊本来不肯,架不住樊津尧提出的诱惑,硬着头皮答应了。赵庭澜也很聪明,走出沙发,在台阶下的会客厅预备晚宴菜式。任砚生跟在他身后,在门廊处的书橱上,选看时荟杂刊。他们都不动声色,察觉到了裴京聿对帘内人的兴趣。于是他们各司其职,退让出了两个人相处的空间。姜嘉茉看着那人高大俊朗的身影,在纱帘上拓印下一幅耸立如孤峰的画。她不由地怔怔出神。
她好怕他突然撩开纱帘走进来。
更害怕这个人浑身蛰伏的压迫感。
她难以自制地站起来。
她颤抖着,往窗帘后躲开,想要彻底藏起来。姜嘉茉慌乱中,手肘碰到了竖琴的琴弦。
琴弦颤动,发出"铮铮"的响声。
不知是谁,动情了。
裴京聿没撩开帘。
他的眼神毫无情绪地钉在里面人的虚影上。须臾后,他的薄唇隽出一抹笑:“害怕了?”他并没有显山露水,反而刻意扯开了距离,吊着猎物:“我来过这里,知道你身后有扇门,你想要从那里逃走吗。”姜嘉茉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面色发白,竭力抗住他的威压,又回到琴凳上端坐着。她捏着嗓:……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裴京聿的眼眸锁着他,充满危险掠夺的兴奋味儿:“熟悉吗,我在外面,你在里面。”
他使坏。
那只修竹似的掌骨,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探了进来,威胁似的,懒怠地贴在灯下的廊柱上。
仿佛下一秒,就要撩开薄帘,揭开真相。
他靠那一点严苛的自制力僵持着,绷着下颚:“这样隔着帘,看不真切,是不是很容易认错人?”
姜嘉茉心跳得简直要蹦出胸腔!
她颤抖着嘴唇:“请你自重……我并不认识你。”姜嘉茉的心跳震耳欲聋,和他对垒道:“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裴先生,干嘛要招惹别人的女人。”
“如果我上钩了,然后呢,你把我置于什么位置。”可能是孕期格外敏感。
那人身上的檀木冷沉味,混着浓烈的荷尔蒙,侵入她的鼻腔。姜嘉茉几乎快要招架不住。
裴京聿松弛弯起嘴唇,嗓音蛊惑低哑,沉沉覆匝在她的心上:“藏起来,养着。”
姜嘉茉捏皱了裙摆,言辞抗议道:“你这种男人,是不是很擅长把女人当宠物玩弄。”
她眼瞳里水光潋滟,声音细软:“你选择结婚的那位,就是这样被你囚困着吗。”
他眼眸和唇舌脉脉,宛如种下痴情蛊的网,遮天蔽日的吸引。让人想要争天命,留他住。
纱帘被风撩动,一簇一簇的扑到灯上。
裴京聿英隽的脸,变得茫茫不真切:“她从来不是宠物,我在判断哪种保护方式更妥当。”
“强制和放纵自由,难以把控尺度。”
″…或许,她愿意!”
姜嘉茉抹掉眼泪:“她想懂你,所以哪种方式,就算是万仞高山,她都可以纵身跳下去。”
“…如果你希望她展翅,就算波涛千尺,她都能迎难飞起来。”隔着薄纱,她朦胧地仰望他,就像在云霭里望见出岫的神迹。裴京聿:“做她自己,就可以了。”
姜嘉茉摧心迷障似的虔诚,道:“跳下去,飞起来的,都是她!”她颤声道:…所以,你会喜欢每一个她的吗。”裴京聿没说喜不喜欢。
他淡淡陈述道:"跌坠和腾空,我舍得让她一个人么?”远处门扉被推开,袁渊一行人说笑着走进来了。他们攀谈着什么,喧哗插进来。
暖昧的试探,就像湖面的海棠一样,影影绰绰的,又岌岌可危。裴京聿在暗沉光晕里露出一个笑:“对了,什么叫擅长玩女人,我俩之前接触过?”
姜嘉茉被他将了一军:“你不是想要养我吗。”她慌忙找补:“…我也要为我的未来考虑。”裴京聿撤回手。
他潇洒地把手揣回裤袋里,低头弯下唇:“这么好骗,就打算跟我了吗。”姜嘉茉被他撩得心旌荡漾。
她嘴硬道:“你家里那个,你还没处理呢。”裴京聿听完,了然地哼了一声。
他眼里欲念流动,有种情热的波澜。
他坏笑道:“怎么,还没进门,你就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