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年男人开始数数,手指弯下去一根。
老刘头突然啐了口血沫:“小子别犯傻,这些人的话不可信,就算你挖了眼,他们也不会留活口。而且老子早就活够了,死不死的无所谓。”
“二!”
中年男人充耳不闻。
陆依依的嘴唇颤抖着,眼中却透出决绝:“方大夫……哥……别听他们的,我宁可死……”
“三!”中年男人眸中精光一闪。
“我答应!”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雨忽然小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深吸一口气。
回元罡气凝聚在食指与中指。
就在我咬紧牙,要刺向眼珠的刹那,一道刺耳的车灯划破雨幕!
“嘎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中,一辆破旧的金杯面包车横冲直撞地闯入人群。
抓着陆依依的两人躲闪不及,被打开的车门剐蹭在地。
老刘头趁机一个驴打滚,摆脱了控制,拽起陆依依就往前冲。
“追……”中年男人气急败坏的跺脚,手上却无比优雅的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七八个人同时追了过去。
面包车急速转向,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车屁股冒起了青烟。
两个家伙来不及避让,被撞飞了出去。
接着车头一摆,又碾过第三人的脚掌,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放倒两个拿***的壮汉,奔向面包车。
车门“哗啦”一声,全部拉开。
“上车,快!”
熟悉的声音让我心头一哆嗦。
不及多想,我一把拽起老刘头,又拉起陆依依,将他俩往车上塞。
我最后一个跳上车,重重关上车门。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只手掌拍在车门上,金属门板顿时凹陷下去。
中年男子扭曲的脸和凶狠的眼神,映在车窗上。
包面车咆哮着冲了出去,将追兵甩在身后。
雨水拍打车窗,外面的世界模糊成一片。
“咳咳……”我剧烈咳嗽着,抹去嘴角的血丝,这才看清驾驶座上的人。
居然是左易。
他还是那副邋遢模样,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嘴里叼着半截湿透的烟。
后视镜里,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趟活可不容易。”他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得加钱。”
老刘头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叠带着血迹的钞票:“一千,够不够?不够等回到寿衣店再给!”
左易嘿嘿笑起来,脸上露出市侩的笑容:“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天色渐晚。
路面坑洼,车子颠簸得厉害,时不时还磕到底盘。
虽说老刘头并不在意,但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陆依依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好在身上除了衣服被撕破,并没有受伤。
老刘头的伤势也不重,但都是刀伤,失血比较多,脸色苍白如纸。
我撕下衣角,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总算把血给止住了。
左易“啧啧”了两声:“老刘,你流这么多血,扛不扛得住啊?还有你身上的伤,那得打破伤风的……”
“咋的,你要送我去医院?”老刘头扭头看向他。
左易咧嘴道:“去啥医院呀?我那啥都有,啥都能治。到时候给你打个八折,再免费送你两次全身按摩,不比去医院的好?”
老刘头疼得直龇牙:“行,行,那就去你那好了。我再加点钱,你把晚饭也一起安排上。”
“必须的。”左易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开出了过山车的起落感。
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左右摇摆,每一次转弯都要把人甩出去。
陆依依紧紧抓住座椅边缘,脸色惨白。
老刘头则咬着牙,伤口在颠簸中渗出血来。
左易吹着口哨,身体跟着车子摇摆的节奏而扭了起来。
“你他妈能不能开稳点?”老刘头终于忍不住,暴了粗口。
左易叼着烟,咧嘴一笑:“稳了就不叫逃命了。”
面包车进了市区后,七弯八拐,最后停在了他那栋二层的小楼前。
先前那块“荣恩堂”的牌子是挂在房顶的,现在却立在了一楼门口。
推门而入。
一楼新增的展柜里摆着十几瓶药酒,泡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药材和动物。
有治疗风湿经骨痛的,有补血养气的,还有医治不孕不育的……
每个瓶子上都贴着“荣恩堂”的标签。
“你啥时候开始卖假药了?”老刘头随手拿起一瓶,掂了掂,又放了回去。
左易白了我一眼:“会不会说人话?这些都是用正儿八经的药材泡出来的真酒,看到上面的标签没?通过国家认证的!”
“你咋不说是联合国认证的?”老刘头坐到沙发上,甩出几张钞票,脱去衣服,露出满身的伤。
“爱信不信,不信滚蛋!”左易咕嘀了一句。
拿出碘酒、纱布什么的,开始给老刘头清理伤口。
酒精擦过老刘头的伤口,老刘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始终一声不吭。
“老骨头还挺硬。”左易说着,从柜台下取出一瓶琥珀色的药酒,“喝点,活血化瘀。”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我感觉到体内的回元罡气似乎被激发,运行得加更顺畅。
晚饭是从对面大排档打包过来的饭菜。
左易特意点了盘红烧肉,说是给老刘头补血,结果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碗。
我们围坐在一楼的小桌前,就着药酒,边吃边聊。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外环那里被人追杀?”我打着酒嗝问左易。
老刘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