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拽住袖子。“别去!”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腕,“就坐这儿说说话,说到困……”施丽娅抽了抽鼻子:“李宝,你有女朋友吗?”“啊?”李宝的耳朵瞬间红了,“没、没呢,忙着跑考古现场,哪有时间……”赵婉儿噗嗤笑出声:“丽娅你问这个干吗?”“就是……”施丽娅低头绞着被角,“听点活人事儿,踏实。”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宝讲大学时帮导师修复陶俑摔碎半片的糗事,赵婉儿说她上次在敦煌拍壁画被骆驼喷了一脸口水,施丽娅捂着嘴笑,眼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二下时,李宝的眼皮开始打架。他起身要走,赵婉儿突然抓住他:“再坐会儿吧……就到一点。”“行。”李宝重新坐下,把外套披在椅背上。窗外的竹影还在晃,像无数只摇晃的手。他盯着墙上的老照片——是老头老妇年轻时的合影,背景是片开得正好的野山桃。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楼下传来“吱呀”一声,像是门被推开的动静。李宝猛地坐直,心跳声在耳边轰鸣。赵婉儿和施丽娅也醒了,三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可能是老头起夜。”李宝说,可声音发虚。又一声“吱呀”,这次更近了,像是楼梯被踩响。李宝摸出手机当手电筒,光束扫过门口时,他看见门缝下有一道红色的影子,像被风吹动的布角,晃了晃,又不见了。“李宝?”赵婉儿的声音细得像游丝。李宝握紧手机,站起身:“我去叫远山和一多,咱们……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