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她会特别起劲的人;如果没有人和她辩,她就会失去所有兴致。
思及此,逢昭索性不搭理钟亦可。
再看傅霁行——
方才还一副质问逢昭,似是对钟亦可口中的“你老公”很不满。
现在倒好。
他偏着头,不知看向何处,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样,侧脸线条却很松散,堆着慵懒的笑。
逢昭瞬间拿捏不清。
他是压根没听到钟亦可这两句话;
还是说,和她一样,懒得和钟亦可陷入无止尽的掰扯中。
大概率是后者。
没一会儿。
有人过来找傅霁行。
“同学,你还打吗?”
来人看着年纪不大,模样白净,身上穿着运动背心,左胸口印着“计算机学院”五个字。一眼分辨出是在校本科生。
傅霁行的人缘一直很好,通常大家在踟蹰着如何融入一段陌生的圈子时,一抬头,就会发现,傅霁行被簇拥在人群中,神色悠闲,又游刃有余。
面前这位本科生,想必是傅霁行今天下午新交的朋友。
只是打了场球,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还一口一个“同学”地叫他。
傅霁行不动声色地看了逢昭一眼,说:“不打了。”
有份注视很明显,来自于这位本科生。
逢昭注意到男生的视线在她和傅霁行身上来回扫荡,眼神直白又了然。
“我也说你老婆来找你,你肯定要陪老婆,不打球了。”男生显然听到了钟亦可刻意抬高音量说的话,并且信以为真。他挠挠头,遗憾开口,“但大家都觉得你挺强的,还想和你再打一场。”
“……”
好不容易都快忘了这茬,又来了个不速之客提起来。
什么老婆?
你老婆?
谁是他老婆?
总不能是我吧?
我和他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关系啊。
非常单纯。
非常非常单纯。
逢昭瞪了眼罪魁祸首。
钟亦可很配合地做出个害怕的表情,但憋不出的笑声暴露出她此刻的心情。她凑到逢昭的耳边,声音很轻,只彼此听到的音量,十分不着调地说,“他们都在夸你老公哎。”
恰在这个时候,面前的男大学生问:“不过你看着和我们差不多,怎么英年早婚?”
他一脸天真疑惑,丝毫不知自己说出的话有多火上浇油。
“……”逢昭再也无法冷静,但还是用堪称温和的语气,说,“你搞错了,我俩不是夫妻。”
“啊?”
“我今年才十八岁。”
“啊?”
“看着不像吗?”逢昭嘴角扯起抹笑。
平心而论,逢昭长得很漂亮。有的漂亮能让人忽视年龄,而有的漂亮能让人定义对方的年龄。逢昭是后者,她五官大气,温婉中带着清纯,极易让人联想到情窦初开的十七八岁。
男生被她这个笑晃了晃眼,反应有些迟钝,过了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回:“像,像十八岁。”
逢昭还是头一次说这种类似自恋的话,表情不甚自在,但她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谁会在貌美如花的花样年华结婚?”
“……”男生有些懵,他再度挠了挠头,看向傅霁行,“你真没结婚?”
“我能结婚吗?”傅霁行轻扯了下嘴角,语调慵懒,但嗓音毫无温度,听起来无端有股威慑感,“人家今年也才十八岁,貌帅如草的草样年华呢。”
“……”
话毕,傅霁行唇线抿直,拔腿往外走。
-
傅霁行带头走在前面,逢昭和钟亦可落后五六米,跟在他后头。
因为篮球场上出其不意的发言,这会儿后知后觉的尴尬笼罩着逢昭。
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厚颜无耻的话来,可能是和傅霁行在一起久了,她也染上傅大少爷自恋臭屁的坏毛病。
身旁的钟亦可则沉浸在“逢昭和傅霁行真不愧是青梅竹马,厚颜无耻到一块儿了”的想法里。
都二十五岁了,研究生都毕业了,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十八岁的?
钟亦可不行。
她顶多说自己二十岁。
不能再少了。
走了没多久,逢昭意识到这是回教师公寓的路,赶忙喊住傅霁行,“你去哪儿?”
傅霁行回头,无波无澜道,“回家。”
逢昭一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不甚明朗的念头,她不太敢信:“你也搬回来住了?”
傅霁行垂下眼,懒散道,“昨天就搬回来住了。”
逢昭稍怔:“你怎么没和我说?”
“说了有用?”
“什么?”
逢昭不明所以。
“你不是说你周五搬?”傅霁行漫不经意的腔调,说,“怎么今天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