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喜不喜欢
锦岁的心脏狂跳。
她的脊背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男人的体温,能清晰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时胸腔的起伏。裴霁明的呼吸混着他身上好闻的香味,轻轻拂过她发顶。这是他们第二次一同骑马了…
“夫君,是他纠缠我的。”
锦岁立刻开口撇清她与李鹤洲的关系。
她已嫁裴霁明为妻,今日人多眼杂,若是瞧见了她和李鹤洲牵扯不清,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知道。”
裴霁明的声音沉稳笃定,让锦岁安心不少。锦岁死死攥紧自己的衣角。
他们二人的距离太近了。
“皇后娘娘作为彩头的那支簪子,你喜欢么?”裴霁明突然在锦岁的耳边问。
他的呼吸均匀地洒在锦岁的耳间,鼻尖几乎要触到她泛红的耳垂。“我…“锦岁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那般漂亮的金簪怕是没有女子不喜欢,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替她讨彩头?
不会吧。
见锦岁半晌没反应,裴霁明的嘴唇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他的嘴唇本是常年紧抿的冷硬线条,此刻却像被春日暖阳融化的冰川,边缘悄然泅开一抹极浅的笑意。
“那便赢下来。”
赢…下来?他为她赢下来?
锦岁猛地转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色。裴霁明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朝着他们营帐的方向奔去。抵达地方之后,裴霁明又将锦岁抱下马,对着她道:“你且等着我,我去帮你把彩头赢回来。”
说完,又一跃而上马背。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裴霁明策马离开后,锦岁也打算回帐子休息了。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边传来的声音。
“哎呦江姑娘您原来在这。”
锦岁扭头看去,原来是燕云珠的贴身宫女紫苏。“紫苏姑娘。"锦岁浅浅一笑。
紫苏快步走到锦岁的跟前行了个礼,又忙不迭道:“殿下让我寻姑娘,去同殿下说说话。寻了半天都不见姑娘,这下总算是让我寻到了。”原是这样。
“那劳烦紫苏姑娘带我前去罢,莫让云珠表姐等急了。”紫苏应了一声后带着锦岁前往燕云珠营帐的方向。而此刻在营帐内休息的薛沉璧左等右等也不见锦岁回来,这次锦岁身边的春雨和秋月没有一同带过来,跟过来的只有她身边的侍女盼儿。这不由得让薛沉璧心中有些担心。
“盼儿,你出去外头瞧一瞧嫂嫂去哪了。”盼儿乖巧地点头,然后掀开帐帘出去了。
这下就独留薛沉璧一人在帐中。
过了一阵,帐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薛沉璧猛地坐直身子。她抬手掀开帐帘,掩不住内心的担心:“嫂嫂,你怎得…但是看到来人的下一秒,薛沉璧就愣住了。因为来人根本就不是锦岁,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紫袍男子。
“你!…”
薛沉璧的惊呼尚未出口,下一刻便被紫袍男子捂住口鼻。燕云珩在薛沉璧的面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的手掌温热,不轻不重地压着她的唇。
燕云珩垂眸望着怀中慌乱挣扎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疑问,这是哪家的贵女?
薛沉璧的挣扎愈发激烈,在薛沉璧瞳孔骤缩时,燕云珩俯身逼近,“嘘一一″他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惊得她睫毛不住颤动。“劳烦姑娘帮个忙,别出声。"燕云珩低沉着声音商量。捂住她口鼻的那一瞬间,薛沉璧便闻到了浓烈地龙涎香。话音刚落,帐外便炸开阵骄纵的女声。
“太子哥哥你上哪去了?太子哥哥你不要躲着蓉儿啊!”那骄纵声音的来源就是陈皇后的侄女陈月蓉。陈月蓉,当朝太尉之女。因为是老来的女,所以被惯得无法无天。全京城都知道,陈太尉为了这个宝贝女儿,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今日的头鹿的确是燕云珩先猎到的,获得满堂喝彩的同时也惹了些麻烦。陈月蓉就是其中一个大麻烦。
陈皇后本就有意将太子妃之位给陈月蓉,陈太尉是他的舅舅,若是他与陈月蓉结亲,更能巩固朝中地位。所以陈月蓉这般纠缠他也正好遂了陈皇后的愿。他被缠得进退维谷,余光瞥见右侧半掩的营帐,当即翻身下马钻了进去。却也未曾料到这帐里还有位姑娘。
陈月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腰间的环佩声混着侍女的低语,像群聒噪的麻雀。
二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陈月蓉的脚步声和叫嚷声渐渐远去。燕云珩正要松开薛沉璧,却见身下的姑娘忽然抬眼,杏眼里淬了冰似的,卯足了劲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猝不及防,竟被推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矮几,打翻的茶盏泼在紫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嘶!"燕云珩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
“抱歉,情况紧急,实在无意冒犯。“说完,他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薛沉璧:“不过你这姑娘,竞然有如此大力气?”他语气里带着三分诧异、七分饶有兴味,仿佛全然忘了方才将人抵在帐杆上的冒犯。
燕云珩刚说完,就看见薛沉璧双手环抱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姿态,像是竖起尖刺的猫儿。并向他投去冰冷怨毒的目光。“登徒子。”
薛沉璧的声音带着怒气,却因方才的惊吓而发颤。她抬手狠狠擦过嘴唇,像是要擦掉他掌心的温度。
燕云珩揖了个礼,然后他的声线放柔,带着几分罕见的温驯:“方才之事实在是抱歉,属实无奈之举。你是哪家的姑娘?只要在下能办到的,想要什么赔礼都可以。”
薛沉璧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冒犯中回过神来,她又怒瞪了一眼面前的男子道:“谁要你的赔礼,你快出去。你若是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见面前的女子如此抵触,燕云珩也未在说些什么,于是又揖了个礼道歉:“是在下唐突,望姑娘海涵。”
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
薛沉璧别过脸去,不愿看他,直到听见帐帘掀起时的轻响,才敢偷偷松了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