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咱们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计谋?”陛下病危,现在也仅一口气撑着。三皇子蠢蠢欲动,燕京怕是要变天了。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暴雨,声音又沉了下去:“昨日收到密信,说三哥已派心腹前往临州,名为巡查汛情,实则想探他的虚实。不过,好在下了一连几日的暴雨…”
燕云珩此刻只觉得讽刺,他的好三哥这几日在府中动作频频,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等什么。他以为把京中禁军换成自己的心腹,拉拢几位老臣,就能稳操胜券?
将裴霁明外放临州,便是要让他放松警惕。三皇子素来瞧不上裴家,觉得裴霁明不过是个靠着祖荫功勋的,外放临州更是贬谪。他以为,没了裴霁明在京中掣肘,他便可高枕无忧,露出更多马脚。而燕云奕现在小动作不断正是证实了燕云珩的猜想。双方都在等,等一个机会。
燕云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燕云奕他越是急躁,越是容易露出破绽。等他真的举起反旗,以为能轻易掌控燕京时,便是他的死期。“你且回裴府一趟,"燕云珩转过身,眼中已没了方才的波澜,“告诉裴夫人,孤已知晓她的心意,也已将沈老夫人的事告知裴将军。只是临州事务繁杂,实在抽不开身,还望她体谅。另外,送些安神的药材过去,也算全了这份情分。“不过…”
燕云珩的眸子又黯了几分:“派人去帮孤杀个人,算是孤的警告…”进喜吓了一跳,嗫嚅着问:“谁、谁啊。”“拦截裴府信件的人…"燕云珩的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裴将军是孤最信任的亲信,身后却有人盯着他的家眷下手,连家书都要拦下来,这般行径,与鼠窃狗盗之辈何异?”说完,他冷哼了一声,道:“裴夫人满心满眼都是家里的琐事,哪里会想到朝堂上这些腌腊手段。既然裴将军远在临州,那孤便出面替他料理。”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些,将他的话语衬得愈发冷厉。进喜连连点头。
燕云珩看向窗外的大雨,舒缓着心中的怒意。他想,今日雨下的这般大,他送了薛沉璧这么多伞,也不知她有没有用上。于是,燕云珩撇向一旁的进喜:“所以,你都汇报完了?”进喜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琢磨起来。
殿下刚发了一通火,按说该是一心想着对付那些拦截信件的人,怎么突然问起汇报完没?方才自己把裴府的事,从老夫人下葬到裴夫人的近况,都一五一十说了,没落下什么呀。
他抬眼偷瞄了一下燕云珩,见阴晴不定的太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他有些发怵。
汇报啥啊,他不是汇报完了么?
殿下您好歹给个提示啊,不然奴才怎得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进喜心中犯难,但面上没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询问道:“殿下还想听些什么?”
燕云珩并未直接回答进喜的问题,只是撇了一眼窗外,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外边的雨似乎下的愈发大了。”
进喜懵了,顺着燕云珩的目光看向窗外。
雨,是挺大。
可这和裴府有何关系?
下雨、裴府,裴府、下雨。进喜的脑袋此刻正在经历狂风暴雨。下雨要撑伞,进喜心里渐渐有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