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只是她吃辣的能力还没练出来,今晚贪了嘴,现在胃就在抗议。
床头柜上的水已经凉了,贺瓷终究是捂着胃下床走出了房间。
一楼客厅空荡荡的,众人都已经睡了,但好在墙壁上还留着夜灯,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也不至于摸黑。
不知道药箱放在哪里,贺瓷原本打算接杯温水就上楼。
这样恶劣的天气还能在外卖软件上买到药吗?她盯着从直饮机落入杯中的水柱,思索着。
水接到杯中七分满,贺瓷关掉了饮水机,端起杯子正准备离开,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细微动静,她下意识回头。
身后卧室的半开,一个白色的小影子出现在门口。
大晚上看见这种画面,只一眼,贺瓷吓得魂都要飞了,手中的杯子也没拿稳,砸到了桌沿上。
她眼疾手快地将杯子扶正,好在玻璃比较厚,杯子没有碎,但磕在桌沿上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门口的那个“影子”显然也被她吓了一跳,缩了一半到门框后面。
不过这声音倒是给贺瓷壮了胆,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披着白色毯子的小孩子站在门口打量着她。
那个小朋友逆光站着,面容和神色都不甚清晰,灯光从她的身后涌出房间,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小孩子半张脸都藏在毯子里,额头上还贴着白色的退烧贴,头发有些凌乱。
在裴家出现的小朋友大概率就是裴总的孩子了,被一个小孩子这样盯着,贺瓷有些不自在却也能理解。
毕竟一直没有女主人的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换作是自己,也会好奇和警惕的吧。
只是那个孩子一直不说话,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她。
自己是客人,出于礼貌,贺瓷觉得自己应该和小朋友打声招呼。
注意到她光脚踩站在大理石地板上,想起她还病着,她便想让那个孩子穿好鞋,只是她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房间里的育儿嫂抢了先。
“宝宝你什么时候醒了?怎么没穿鞋呢?”睡眼惺忪的育儿嫂一把抱起来孩子,摸摸她的额头,“赶紧回被子里暖暖。”
那个孩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贺瓷。
看上去是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但贺瓷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育儿嫂将孩子放回床上后,重新回到门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吓到您了?宝宝她不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贺瓷连忙摆手,“今天是我打扰了。”
育儿嫂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贺瓷,这还是她来这里上班以来,第一次有年轻异性来家里,更别提过夜。
工作群里都在议论她的身份,有人说她可能是这个房子的下一位女主人,也有人说大概就是普通朋友,因为从二人的互动来看,他们甚至不太熟。
育儿嫂不知道贺瓷和裴寂的关系,不好多说什么,笑着对贺瓷道了声晚安。
杯中的水从桌上流了大半在地上,贺瓷抽了纸巾蹲下清理,伸手按了按因为刚才飞速跳动而不适的心脏。
一阵开门声响起,贺瓷下意识以为是刚才那个孩子,抬头却发现打开的是另一扇门,对上了裴寂的视线。
“Su,开灯。”
智能家居系统接受到他的指令,下一秒,客厅里灯光大亮,贺瓷用手微微遮了下有些没能适应光线的眼睛。
裴寂走到她的身边,问道:“怎么了?刚才是什么动静?”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但眼神也声音都很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总不能说刚才被他闺女吓到了吧,贺瓷解释道:“起床喝水的时候没拿稳杯子,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刚才在开跨国会议。”
裴寂惜字如金,算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既然他从房间出来了,她也没必要在暴雨天的深夜去点药品外卖,贺瓷将湿漉漉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走到他身前,捏着那个空的玻璃杯问道:“裴总,您家里有没有胃药呀?”
裴寂的眉头微微蹙起,视线在她的腹部停留了几秒,却也没有多问,扔下一句“我去找找”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能麻烦老板呢?贺瓷非常有眼力见地放下杯子,快步跟了上去。
裴寂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儿童感冒药,两人离得近,贺瓷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木质香。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裴寂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
戒指,而且是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视线触及那枚戒指的一瞬间,贺瓷心中没由来一阵滞闷,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
还不等她仔细打量那素圈上的图案,裴寂就收回了手,他的左手撑在医药箱左边的桌面上,说道:“家里没有,月底的时候家里都会统一清除临期药物,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补充。”
“没关系,我喝点热水就好。”贺瓷和莫名其妙的情绪做着抗争,挤出一个笑,“谢谢裴总,麻烦您了。”
裴寂没说什么,合上医药箱,将其放回了原位。
等贺瓷再次接好水,裴寂的房门已经合上了。
站在满室的光亮中,贺瓷轻声道:“Su,关灯。”
光线重新变得昏暗,黑暗吞没了她的各种情绪。
上楼走到房门口,贺瓷的耳朵捕捉到一阵熟悉的铃声,她的脚步一顿,一秒后才确定,真的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她快步走到床头,好在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声音不大,不至于打扰到别人休息。
这个点是谁?
看到视频邀请上的【姐姐】二字,她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伦敦此时天都还没黑,现在要她怎么装?
她原本想要当作没看见,但奈何贺苑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一种她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架势。
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已经暴露了,贺瓷无奈,只好靠坐在床头,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