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明淡笑制止了他的训斥。
他是对下面人要求寄刻,但这木常与木言二人背后并无宗族,且心中除了修行便是忠于沈家。偶尔放纵一下倒是无伤大雅。
木言笑呵呵拱了拱手道:“家主恕罪。”
“占据直隶郡和北面北地郡的势力叫迦南寺,那群人很奇怪。”
闻听此言,沈崇明也是被勾起了一丝兴趣道:“这迦南寺有何奇怪之处?”
木言答道:“那迦南寺的弟子头顶无发,脑袋油光锂亮。”
“刚占据直隶和北地郡之后,便是派出大量弟子前往各地救死扶伤,安抚黎庶,分发各种农具和种子,又让不少门下修士不惜消耗气力,帮助黎庶耕种,修缮房舍。”
“甚至有阴尸宗的弟子跑到直隶郡掠夺捕杀黎庶时,那迦南寺的弟子还会拼死护着。”
“属下曾远远看到过几名迦南寺的弟子。”
“一个个倒是生的慈祥,有悲悯苍生之象。”
闻听此言,木常神色有些古怪。
“这迦南寺在南疆难道还是一股清流,是真正的名门正派?”
沈崇明嗤笑,眸光深邃。
“慈祥……悲悯苍生……名门正派……”
“这或许便是那迦南寺想要给治下黎庶和修士看到的形象吧。”
“若真是如此,他们就该待在南疆,而非到肠淖之地来。”
沈崇明声音低沉。
他是一点都不相信这南疆的六大金丹势力中会有什么“名门正派”修士。
入侵本就是原罪。
都跑到人家家里了,还要标榜这正人君子、悲悯苍生的形象,无非就是麻痹治下黎庶,让他们安安心心的生活,老老实实的生下更多的后代来当血食。
虚伪的人最可怕,看来日后还是要多小心这迦南寺,免得被他们算计了。
“余下两个势力可有消息?”
爷爷沈元与江修齐当初都有提及,南疆此番有六大金丹势力来到肠淖之地。
除去这六大金丹势力,余下可能还有诸多类似当年栖云谷和天符宗那样的胎息势力跟着过来。只不过相较胎息势力来说,六大金丹势力才是最需要小心的。
二人闻言都摇了摇头。
“落霞山那边应该会有消息,属下要不要去一趟云中,将咱们打探到的消息和落霞山共享一番?”木常思忖片刻拱手。
沈崇明点了点头。
云中周边,眼下便是还剩下鹤郡与凤仙郡方向。
不过直面这两个方向的是落霞山与贺家,只要他们能够守住,倒不会影响到沈家疆域。
以朱砂笔匆匆在面前舆图上将周边的势力划分好之后,沈崇明扫了一眼,冷声嗤笑道:
“这肠淖之地倒是成了那女闾的娼妓一般,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学……”
木常与木言听到这话,皆是一愣。
二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稳重的家主居然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语。
但转念一想,这般比喻倒真是挺贴切。
短短百余年的时间,肠淖之地先后易手,似乎谁来了,都能轻易割据霸占。
“二老先下去吧,约束好治下修士。”
“我沈家需要时间,敌不动,沈家绝不主动挑事。”
木常与木言点头拱手,正待离去时,沈崇明忽地想到了爷爷沈元之前嘱咐的话,略一思忖后又道:“挑几个精明的修士,想办法打入那凫山国与迦南寺的势力。”
“但愿未来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二人再次拱手,确定无其他事情之后,便离开了庄园。
沈崇明负手来到院中,凝望着刺眼的日光微微叹了口气,便转身朝着黑水阁而去。
黑水阁二楼。
祖孙二人相对而坐。
沈元一番沉吟后开口道:
“你分析的不错。”
“西荒和隐龙山被大巫山的妖修占据,于我沈家来说是好事。”
“那些妖修不擅经营,更不擅谋略,做事只凭本能。”
“小心一些防备,当不会有大事。”
沈崇明叹息接过话题道:“那凫山国和阴尸宗应该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
“还有一个迦南、………”
“三方皆是人族势力,日后当是少不得一些阴谋诡计和算计。”
说着,他便自顾的拎起茶壶,将二人面前空了的茶盏添满茶水。
准备将那茶壶放下时,却是忽地嗤笑:“说道阴谋诡计和算计,爷爷当是不怕那些南疆修士吧?”沈元神情微怔,随后笑骂道:“怎么,觉得老夫是老狐狸?”
沈崇明笑着讨饶:“孙儿不敢,孙儿这是在夸您运筹帷幄,算计无双呢。”
“论修行,孙儿与父亲可能都要比您强,但论智谋和算计,我父子可不及爷爷您。”
“行了,少奉承老夫。”沈元摆了摆手看向他道:“说吧,想干什么?”
他能看出来,这小子来找自己,绝不只是汇报一下周边南疆势力这么简单。
沈崇明抿了一口茶水,正色拱手道:“爷爷可还记得崇真出生时,孙儿与父亲他们尽皆陷入顿悟之事?”
沈元端起的茶盏微微一顿,知晓其说的应该是血脉淬炼。
沈崇真出生,让沈家提升至八品家族,身怀沈家血脉之人都得到了一次血脉淬炼的机会。
如今老大沈文煜和老三沈文安都还在闭关之中。
估计是血脉淬炼之后,给两人带来了不小的机遇,也不知此次闭关,二人能否领悟八品血脉所说的“天赋神通”。
若是二人能够领悟无暇的“天赋神通”,便是可以将这神通烙印在血脉之中。
未来沈家有新的后辈族人诞生,便是有一定几率直接继承那血脉中的天赋神通,多一份实力。“自是记得。”
压下心中的思绪,沈元轻轻刮了刮茶叶,抿了一口茶水颔首。
“孙儿当时其实是有所感悟的,只是念及南疆凶险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