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唇角虽含笑,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那一双眸清冷如寒潭死水,透出几分锐利与阴鸷。右手尾指还戴着一枚指环,环身呈青铜之色,刻满了星纹,指腹处布满焦黑的痕迹。一看便知,那是常年卜算焚香所留下的灼痕。众人屏息观察之后,答案呼之欲出。此人便是凤子墨心悦的那位——智华真人座下亲传,幻竹仙子。有修士不禁低语:“奇怪,这幻竹仙子面相温婉,为何我瞧她一眼,心底便莫名泛起一丝阴冷?”身旁之人搓了搓手臂,小声附和:“……你这么一说,我竟也有同感。”恰在此时,一阵细微的骚动传来。“快看,落音门的人到了,那名抱着灵琴的,是焦尾仙子没错吧?”众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随即又默契地转向凤子墨。只见他原本刻意维持的清冷神色,此刻更是凝上了一层冰霜。“啧,好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看着更清冷了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另一人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插话道:“若是一会儿合欢宗那位也来了,咱们这位凤公子的脸色,怕是能冻伤方圆十里的树林。”“你小子还真会形容。”“……”几人的议论声虽小,却仍有只言片语钻进了幻竹的耳朵。她眉眼微挑,看向凤子墨:“你的旧情人既已现身,何必还杵在我身边?”凤子墨眉头一皱:“阿竹,莫要无理取闹。”话音未落,站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女修忽地嗤笑出声。“无理取闹?她说的哪句不是实话?莫非来的那位,不是你的老情人?”她边说边上前两步,随即对着幻竹阴阳怪气地开口:“你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啊。”这话,明显就是拿着凤子墨和卜思源相比了,而且还没比过。凤子墨眉眼之间立刻浮起一层寒意:“寻松仙子,慎言。”寻松下巴微扬,毫不退让:“我偏不呢。”“你……”幻竹淡淡开口,截断了凤子墨的话头:“够了。”她侧过身子,目光落在寻松脸上:“此事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便是。”“啧,怎么无关?”寻松翻了个白眼,逼近一步:“你我同出一门,你闹出的笑话不就是我的笑话么?”“那你也去闹个笑话,我也跟着沾沾光。”“……”寻松闻言嘴角一抽,当即冷哼一声,扭头便退到了队伍末尾。沈蕴斜倚在躺椅上,将几人的交锋悉数听得分明。她指间微动,将话本略略压下,目光穿过书卷的边缘投向幻竹。四域大比时她忙于应战,未曾细观此人。此刻晨光熹微间凝神望去,忽然觉得她还挺有意思。凤子墨的眼神她确实看不懂,可幻竹望向他的目光,她倒是看的分明。根本寻不见半分情愫流转。沈蕴感觉自己应该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还是连环瓜。真是有滋有味啊。正在回味时,一道视线突然投来。她似有所觉,抬眼望去,竟是凤子墨意味深长的目光。沈蕴:……别啊,她可不想加入。于是沈蕴脑子一转,抬起手腕,用指尖轻轻勾了勾。可却没想到,左右两侧竟同时有人倾身而来。“主人怎么了?”“何处不适?”第一道声音,是月芒。而第二道声音,是司幽昙。沈蕴有些尴尬,于是曲指成拳抵住唇边,轻咳一声:“无妨……有些渴了。”月芒闻言,指尖瞬间绽出金色微光,琉璃瓶盛着的花露凭空现于掌心。“主人润润喉。”司幽昙目光扫过琉璃瓶,喉结微动。人太多了……否则,他更想用唇舌渡她解渴。远处的凤子墨目睹此景,眸光微凝。此女……果真手段不凡。心中念头一转,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那张明艳动人的容颜上,思绪悄然浮动。这般容色,的确有令人心甘情愿沉沦的资本。这时,幻竹突然开口:“明哲师兄,我们就在这里停下吗?”凤子墨闻声收回目光,将心思重新放回幻竹身上。幻竹身侧的元婴初期修士颔首道:“不错,此地虽离入口稍远,但视野开阔,待秘境洞开,我们最后一批进入也无妨。”他抬手掐诀,袖中卦盘微光流转:“出行前我曾卜过一卦,入秘境的时机并非关键,不必与旁人争抢。”天机阁众人闻言应诺,纷纷取出蒲团盘坐调息,静候秘境开启。他们离沈蕴几人距离不远,那位名叫明哲的修士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几张陌生面孔。“咦,那几位道友……似乎并非南域人士?”上次他因着要渡元婴天劫,错过了四域大比,所以并未见过沈蕴。幻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那抹红衣上时,眸光不由得微微一顿。“确实不是,”幻竹确认道:“不过,本次四域大比的四甲之中,有三位都在那里,包括魁首本人。”还有一位……是卜思源。此话一出,围在她身边的几名天机阁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什么?魁首也在?”“如此说来,那位红衣仙子,莫不就是炎曦真人?”“东域距此横跨万里,她竟也亲临了?”“方才我便注意到了,觉得十分眼熟,未敢想真是她……”“……要不我重衍一卦?只怕此行凶险异常,卦象难测啊。”“休得胡言乱语!”“……”凤子墨心中骤然一惊。原来是她!怪不得气息如此强大,竟是那名震四域的炎曦真人。他唇线紧抿,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