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玩得开心。”
苏云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叔就已经驾马远去,徒留她在原地。她放眼望去,远处几点小人,陆陆续续有人从另一方来到了花园里,而自己走的是偏门,留了清净。
偏门能赏的花也有不少,漫山遍野的明黄色迎春花垂挂在拱门前。苏云青一袭红裙在花间无比耀眼,她穿过拱门,找了处小圆桌,点了两碟糕点,一个人坐着慢悠悠品茶。
赏春花是世家公子与小姐相互结识的好节日,远处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欢雪,我听说你哥被刑部左侍郎担保出来,如今在他府里做了个门生”“好了,不要再说了。“苏欢雪觉得丢脸,显然不想谈这种事,甚至蹙起眉头,有些不耐。
脚步声逐渐从旁侧掠过,苏云青沏茶慢饮,透过花的缝隙,看着两道身影走过。
赏花宴苏欢雪在此,想必是苏济有意撮合她的婚事。苏长越拜了师,如今就剩苏欢雪还没嫁人。苏家被搅得一团浑水,苏济又要忙着寻人攀附关系了。柳晴柔死后,她的下人都已被驱散。墙倒众人推,连往日忠心耿耿的刘嬷嬷,如今都怕引火烧身,跑没了影。
苏长越倒是长脑子了,不再依靠他爹,而是认准了刑部左侍郎这个师父,甘愿屈尊降贵,给人做个提包研磨的门生,听说连不夜访都不光顾了。“苏小姐。”
车辘碾着碎花而来,李淮单手控制轮椅,单手提篮点心,从旁走出。单手控制轮椅,显得十分不受控制,找不准方向,左偏右偏。苏云青骤然回眸,起身去搀扶他的轮椅,“殿下怎么不将食篮放在腿上。”李淮怔了下,正准备说的话,卡在咽喉,勾起抹善笑,回她的话,“我怕一个不留神,糕点撒了。”
苏云青推他坐到桌边,“殿下怎么在此?”“赏花宴,不正是为未婚的公子小姐所办?"食篮放置在桌,李淮逗笑道:“苏小姐出现在此才有些怪了。”
苏云青:“我单纯来赏花。”
“赏花?京城河西的花开得确实漂亮,冬去春来,冬水既能开出艳丽的花,也能带来致命难逃的瘟疫。"李淮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手指拨弄着白瓷花瓶里的小黄花,“迎春花。生在帝王家也是好的,虽然无权无势,但至少吃喝不愁。”
苏云青微凝眉。临安瘟疫,她走船得到过这个消息,爆发已有两月。五年前临安出现海匪引起暴乱,修复拨了大量银子,但全被海匪洗劫一空,无法预防,难以收复,最后弃了,成了自生自灭的鬼城。她直言问道:“殿下怎么忽然提及这事?”“苏小姐不知此事?京中知道的人应该有不少。"李淮叹息,望着四处绽放的花,眼底感慨万千,“……天灾人祸……百姓受罪。好了,不扰苏小姐赏花散心的雅兴。″
李淮摆出食篮里的玫瑰糕,“方才我见花田婆婆端着盘未上架的糕点朝这方来。”
“未上架的糕点,稀有的很,还没到季节,一般人可吃不着。我正好撞见,一问才知原来是特地给侯夫人送来的。”“尝尝看,应该还热乎着。”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香甜,苏云青犹豫片刻,却并没有吃那盘糕点。李淮夹起一块放在她碗中,“何必客气。”“糕点应是将军差人所制,有劳殿下为我送来。"苏云青打回他的借花献佛,为他添了杯茶,“殿下来赏花宴,是陛下的意思?”李淮端起茶盏吹散热气,“苏小姐好生聪明。”“那您该去与世家小姐相谈才是。”
李淮大笑道:“我比萧叙年长,这么多年,要真有世家小姐看得上我,我又怎会到如今还是个孤家寡人?”
苏云青:“殿下仪表堂堂,温柔细语,哪家姑娘不喜欢?”“那总不能要我一个办不了事的废人吧。”“什么?"苏云青脑子没转过弯。
李淮含笑道:“陛下与我说,萧叙凶猛似虎,就是苏小姐身子不好才迟迟没有子嗣。"他懊恼锤了锤自己没有自觉的双腿,“而我,你看看我这双腿,哪家姑娘会喜欢一个废人。”
苏云青哑声。原来他说的废人是这个意思。李淮:“没权没势,空有个王爷的头衔,还是个做不了事的废人,哪家姑娘看到上,就算瞧上了,哪家大人会同意?”“陛下是见侯府喜事和睦,这才急着让我来找个姑娘,早日成家,赐个封地,好让我走远些。”
苏云青给他添杯茶水,对此不言不语。
李淮突然莫名其妙问了一句,“苏小姐心地善良,若是早前与苏家谈亲,苏小姐会答应吗?”
苏云青倍感震惊,“殿下莫要说笑,我如今是侯府夫人,且为陛下钦赐婚约。”
李淮:“那就是不答应了。“他笑着缓和气氛,“不要慌张。你看若是放你这么好的人身上,你都不乐意,那些为了攀龙附凤的小姐更不会点头答应了。”苏云青:“说来这事,殿下当年意气风发时,先皇不就为您赐过一场婚约?”
她的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让李淮面上的笑容,骤然僵住,像是突然掀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眉角不可控的轻微抽搐。苏云青:“顾家小姐?”
李淮很快恢复平和,“若没伤了腿,她应该是愿意嫁的。”应该愿意?
苏云青:“听闻殿下与顾家小姐情投意合,二人时常相约骑马,在明翰堂贵为同窗。后来殿下腿伤,陛下也为你们二人赐过婚约。”李淮:“冥婚……”
苏云青怔住,“什么?”
李淮:“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先皇为平息乌余,赐她公主名号,赏给了乌余和亲,等我醒来时,已晚。”
“再后来,她死在了乌余,乌余发兵,朝中内乱,皇亲贵胄死了大半,萧叙辅佐陛下上位。”
苏云青:“…那…为何还要为您赐婚。”
李淮叹息道:“他们隐瞒了消息,陛下说要将她接回来,若她不嫌弃我,要赐我大婚,借此收走了我以往的权势,后来才知,她早已死在了乌余。”“一个和亲公主……在那样的内乱之中,能受何对待,嫁去不过两年,香消玉殒。”
“苏小姐从何得来的消息?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