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去。“泛舟…你能驾车吗……她的眼里有一抹无可奈何的渴求。泛舟乖巧坐在前沿,两条腿一晃一晃悬在半空,“爹爹教过我。”苏云青在他额间落下一吻,“泛舟可以做到的。”她掀开帘子,在马车里翻箱倒柜找到几件干净衣裳与一壶清水,着急忙慌扯开萧叙的衣裳替他处理依旧在流血的伤口,处理完一切,她才松口气跌坐在一边,马车颠簸,他的身子倒进她的怀里,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马车不远处,隐隐约约,不远不近跟着追兵的脚步。她开窗查看几番,却没见到影子,不知是不是精神紧绷而导致幻觉。三支箭冒着寒光,苏云青拿起箭查看,箭形特别,侧面有放置毒液的凹槽,这是苏济的兵?
没过太久,树枝摇曳,一道黑影飞身而下,惊动马儿长鸣。苏云青推开帘子,准备护住泛舟,封言的身影屹立在黑夜里。她鼻头一酸,忍耐许久的泪水顺眼角滑落,“封言……来晚了…大晋的冬季过去,开春的书房花苑,小溪流水,波光粼粼,未死的挂花树冒出嫩芽。
小白依旧匍匐在溪流边,高翘屁股,甩动大尾巴,盯住大摇大摆毫无防备游过的几条肥鱼,准备来个大猛扎饱餐一顿。树荫下,摇椅缓慢前后晃动。苏云青躺在摇椅晒太阳,面无表情查阅成堆的奏折。
阳光刺穿树梢,光晕晃眼。
她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金色的小药瓶,片刻后将药瓶对准阳光,药瓶已经见底。手边放着一盏凉透的茶,和满满一碗三月一次抑制蛊毒发作的抑制药。脚步从书房门口走进,封言站在书架前掸去薄灰,看着那道身影,走到苏云青身旁。
苏云青没有扭头,继续注视小金瓶,这是她在茶柜里发现的,是当年萧叙发她给他下毒,被没收的那瓶,本应该是满满当当的一瓶,应该是下毒在汤里道她喝下的那瓶。
如今看来,那时被关在侯府,日日被逼着喝下的汤,全是真真实实的补汤,也正是那几月的日子,才调理好她孱弱的身子,意外怀上泛舟。“什么时候的事?”
万草堂大师兄恭敬道:“夫人在边关′身死'后。陛下…夜不能寐,思念夫人时,就会饮用少量。”
难怪她在万草堂发现了抑制药。
他甘愿受病痛折磨,折磨到濒死,再喝抑制药延缓。撕裂骨头的疼,能缓解空荡的心脏。蛊毒成了能治他心病的'药',病痛能带来幻觉,是唯一能感受她气息靠近的方式。
他怕吃完再也见不到她,于是一点又一点,反反复复,吃了五年,直到他再度见到她,直到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会骂他、打他、与他争执斗嘴…她问:“他醒了吗?”
“夫人……万草堂大师兄欲言又止。
苏云青又逼问一遍,转过眸子,“我再问一遍,他醒了吗?”万草堂大师兄只能垂头说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