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伟平道场这次来了两个孩子,高星可能还有点内向,用以后的话说就是1人。
但阿班其实还好,算是比较外向,但内向和外向总是相对的,遇到嘤酱这种土匪型的也就变成了内向,也讷讷的没说话。
“阿班,你先上。”老聂抽完了烟,随手点兵点将,反正就是看热闹,算不上什么大事。
阿班怯怯的看了战嘤一眼,努力鼓起勇气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棋桌前。
对于大人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于小朋友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困难,小小的困难压倒小小的人。嘤酱看对手已经确定,从椅子上腾的跳下来,哒哒哒的跑到棋桌前,举起两个棋篓放到棋盘旁。尹江看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下,因为之前嘤酱问过他:“如果下棋劣势了,可以用棋篓打对手么?”如果说有一天,嘤酱成了棋圣,尹江能想到的途径大概也就是这样成为物理棋圣。
不过还好,嘤酱老老实实的坐下,等着对手阿班就坐。
他俩年纪差不多,对围棋的认识也差不多,最起码对于各种布局各种定式的认识差不多。
其实这几年的小棋手们是有点倒霉的,因为尹江带来的冲击太大,本来传统定式就有一大堆,复杂且多变,想学明白都需要花费很久时间。
现在尹江带来了一系列的开局定式变革,有的老定式不能用了,有的老定式变了模样,还有很多诸如点三三的新定式加入。
老棋手们的技术体系是成型的,而且经历过无数实战验证,属于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的水平,面对新招数可能第一次会吃亏,但用心研究过后消化吸收也快。
小棋手们就惨了,他们本来就停留在背谱的阶段,新老混合冲击下,很容易出现混乱感。
各大道场的主流做法是,还是先按以前的教,只有明确用不了了的定式才会进行修正。
但即使如此也有很多小问题,比如学员们还会打谱,职业比赛的对局,尤其是顶尖世界赛的对局,总是具备很强的学习意义,所以总会有孩子学杂了,盲目点三三盲目脱先,然后把一盘棋走的稀烂。“你觉得谁赢?”老聂意犹未尽的掐着手指,两根手指里空荡荡的,刚好缺一根烟。
“这也要问我?”尹江哭笑不得,平常看职业赛,有的时候摸不准比赛优劣参考一下尹九段的意见是很不错的,但现在两个小朋友对弈,换狗老师来也猜不准谁输谁赢。
水平高的棋手差距就在毫厘之间,可能半目棋就能左右胜局。
但小孩的话,可能几十目棋都难说一定谁输谁赢。
“猜一下嘛,这些都是未来的苗子,说不定哪个就是世冠呢。”老聂耸耸肩靠在椅子上。
于是尹江也就随便猜了一下:“战嘤吧。”
“因为是你们道场的?”
尹江点头:“支持一下嘛,我的学生总归该强一点吧?”
聂伟平觉得好像也有道理,似乎很难反驳。
尹江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心里完全没底,嘤酱绝对是能记在围棋历史上的名人,但究竟历史评价是什么尹江也说不好。
而且嘤酱虽然性格开朗热情,脑子也活络,各方面能力都不错,但百般能力唯独漏掉了美貌和棋力,所以尹江说嘤酱能赢纯粹是胡猜。
小朋友下棋算路都不深,阿班和嘤酱哒哒哒的落子很快,但很快速度就缓了下来,这也是初学围棋时候的特色,死背定式。
角部常见的就是星位和小目,定式虽然很复杂,但也有很多简明的定型,所以初学者经常快速按照定式把四个角摆完,然后开始自由发挥。
一般到了自由发挥阶段,就是臭手频出的环节。
阿班的头很大,虽然身体也胖乎乎的但依旧不成比例,都说头大的孩子聪明,阿班看起来就很有思路,下的棋有板有眼。
相比之下,嘤酱就飘渺多了,神一手鬼一手,落子在哪全看心情。
“这孩子,下的棋很稳啊。”老聂看了一会,勉强挤出这样的评价。
张扬没少带着嘤酱和柯劫去棋院看比赛,所以老聂偶尔也会逗逗嘤酱,但正式看她下棋的机会不多,今天见了以后深感尹江的名声可能就要毁在这丫头身上。
尹江也默然,老聂说的稳健,是因为嘤酱刚跳了一手,然后似乎自己觉得有点破绽,又粘上了。也就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才有机会下出这样的棋,但凡再大点,老聂都会建议他换个方向,不要再死磕围棋浪费青春了。
阿班因为嘤酱的这招缓手也拿到了些许优势,但很快就也通过自己独特的手法送还了回来。两个娃纠缠了二百余手,嘤酱又施展了搅局大法,阿班虽然实力比嘤酱稍强一点,但集中力很差,临近收官的时候出了大勺,把自己的大龙紧了口气结果惨遭屠龙惨案,无奈败下阵来。
“预测真准。”聂伟平憋了半天称赞了一句。
尹江顾左右而言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这种事而得意。
“尹老师,我厉不厉害!”嘤酱赢了棋非常愉快,特意点名尹江老师点评。
还好尹江也是经验丰富的选手,面不改色的回答:“嗯,嘤酱未来可期,以后华国围棋就靠你了!”“一会要不要让劫宝上?”尹江找机会拦住了满屋跑的嘤酱。
刚下了一盘棋,虽然很快,但也事件不断,对于孩子的集中力是很大的消耗,所以还是换人合理一点。“不用!我来和小妹妹下!”嘤酱吃到了赢棋的甜头,根本不觉得累,而且她本身似乎就精力无穷的样子,刚刚的对弈丝毫影响不到她。
“去吧去吧。”尹江摆摆手。
两个小姑娘又开始了对弈,刚输了棋的阿班郁郁不乐的坐在一边,看柯劫摆棋。
小柯劫看了这个大头哥哥一眼:“输了不开心吧?”
阿班狐疑的看了劫宝一眼,然后点头。
柯劫看了看周围似乎没人在意,从一个纸箱子里掏出一根火腿肠:“这最后一根是嘤姐藏的,想要留到明天吃的,你吃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