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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2 / 3)

干不完,咱们这么多人在,大家分一分也行啊。”

此话一出,包厢里温度骤降。

那些MD脸上方才的笑容再挂不住,全都落了个干净。

尽管他们都清楚,投行的项目根本没有分一分匀一匀的说法,承揽全靠肉搏,能拿多少各凭本事。

但被人明明白白一句话挑了出来,嫉妒也是人之常情,最起码,难做到心无芥蒂谈笑风生。

终于图穷匕见。

秦应忱心下不耐,无声冷笑:

“我们做投行的,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送好公司上市,给投资者更多优质的选择。墨总恐怕是出差久了,跟市场上的人接触太多,忘了CIN是什么性质了?创收从来都不是唯一宗旨,我们这些人,都是在为我国的资本市场鞠躬尽瘁而已。”

简直强词夺理!

郭总心下暗骂,但是这条条官话一摆,属实让人无从反驳。

张墨干笑两声,“不愧是小秦总啊,这觉悟确实……”

“墨总过奖了,”秦应忱甚至没等他说完,幽幽一笑,“没办法,一家子人民公仆,我虽位卑,思想觉悟总得跟上不是?”

这下桌上是彻底的鸦雀无声。郭总都有些傻眼,他这是不演了?

秦应忱却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白酒。

“不过啊,墨总批评的对,我没多带项目过来,怪我太念旧情,舍不得之前的孩子们白干。对不住各位,这杯酒,我自罚。”

说着扬起酒盅,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摆手,连称不敢,甚至有给自己也倒了酒的:“我陪小秦总一杯。”

秦应忱却没在意,而是含着笑将目光投向主位,眉峰微抬:

“等华总和各位领导提完,我再打个圈儿。您看如何……华总?”

“哈哈哈——”

看戏许久的华总终于拊掌大笑,隔空点了点他,拿他没办法似地,端起了酒杯。

“我提这杯啊,只有一句话,也就是咱们今天的主题——”

矍铄的目光直射过来,与秦应忱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欢迎小秦总……归队!”

这个词,用得极为暧昧。

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大家嘴上附和着欢迎,一声亮过一声,心思各异地,干了这杯意味不明的酒。

明黄色墙壁映起一笼暖金,红木桌太师椅的朱色愈发沉淀,在一室渐浓的酒香蒸腾间,很容易让人滋生高居庙堂的错觉。

秦应忱果真喝了一圈儿。

酒精在这种场合中的作用,是中国人自古心照不宣的规矩。尤其是他们这种,平日里一句话含三重义的人,几杯酒下肚,才能真真假假地,说些不被人揣起来嚼两嚼的话。

分管经纪业务的常总,这会儿已经搭起秦应忱的肩膀,一声长叹,“应忱啊,你就是成家忒早!我要是早认识你,非得把你介绍给我女儿不可!”

说着左看右看,哪哪都满意,“真是年轻有为,有你这么成器的儿子,你父母得多骄傲啊!”

秦应忱本来只佯作半醉,笑而不语。听到后半句话,醺意阑珊的眼里骤然结了一层霜冻般的阴翳。

又很快沉入眼底,了无痕迹。

他摇摇头,一脸失落的神情,淡声诉苦:

“我父亲对我,可从来没有满意的时候。总说我……不如我姐,不如我哥。”

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郭总一甩脑袋,抻着脖子朝这边看过来,明明眼睛都喝得通红,还强作清醒竖起耳朵。

秦应忱看在眼里,缓缓地,勾出一抹讽笑。

酒局将尽,盥洗室里。

秦应忱单手撑着丝织屏风上刺绣精绝的双面青龙,屏息对抗胃里酒精的灼烧。

两斤打底的白酒,像滚汤的熔岩自喉咙一路蔓延到胸口,再掀得胃里翻江倒海,锻铁似地承受着反复的锤打煎熬。

“难受了?”

常总路过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背。

“你啊,太拼!”他长叹一声,“我懂。”

短短一顿饭,常总已经脑补了完整一出,勋贵门第的小儿子不受宠爱,拼命工作奋斗博取父亲青眼的故事。

“待会儿怎么走?”常总随口问他。

秦应忱没多想,“等人来接。”

“媳妇儿来接你?”

常总问完,看秦应忱眸光微动,转身笑开。

“年轻小夫妻,好啊!蜜里调油哟……”

秦应忱目送他走远,原地倚立,一动未动。

半晌,他面无波澜地,打开了手机。

冷眼乜去,一颗圆滚滚的贝壳横斜在他的联系列表里,格格不入。

纯白色的一团,壳口紧紧闭着,掩耳盗铃似地混在白净的背景中。

不像贝壳,倒像个猫爪子。

秦应忱一拧眉,点开这个头像。

于是——

叶其珍甩着一头半干的长发,在把头发吹完和接受老板召唤之间,果断地扔下了吹风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

手在一整柜的新衣服中间快翻出了残影,叶其珍终于拎出来一条纯白色棉麻质地的无袖长裙。

落地镜前,亭亭饱满将胸前的褶皱撑紧,及腰处又收得细如荷茎,显得v领开口更敞。

叶其珍抬手,稍稍抚在心口。

这一番折腾得,她的心跳都有些过速。

手指习惯性勾到黑框眼镜腿,叶其珍却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镜中。

远山含黛的眉眼是一贯的温润,微微轻扬的眼尾却因水汽蒸腾蕴了一抹桃粉,琥珀瞳仁流光潋滟,清纯中平添欲色。

叶其珍向来知道自己长得还算好看。

没戴这副眼镜的时候,她经常被人意味不明地评价说,生了一双会勾人的眼睛。

手指蜷缩了两秒,叶其珍还是把眼镜架到了脸上。

她戴眼镜前后的长相差别有些大。

跟秦应忱又不算很熟,如果他认不出她不戴眼镜的样子,那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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