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的时候,我跟爸爸妈妈提出了直接上初二。可他们没有立刻答应我。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爸爸妈妈看向我的目光,骄傲中又掺杂着忧虑。爸爸妈妈关起门来讨论了一场,然后找我严肃谈了一下。他们说我不可以继续这样跳级了,我必须按部就班地读完初中和高中。他们担心我过快的学习速度错过成长中一些必不可少的乐趣一-事实上,我已经错过了一些。
爸爸说很后悔让我在一年内读完了小学一到五年级,他甚至为此向我道歉了。
拜托!我错过什么?
像傻子一样花一个月的时间学我在两岁的时候听了一遍就会背的字母表吗?!
可是爸爸妈妈不为所动。
晴天霹雳啊!
七岁的时候,我进入了海丁顿学校,读中学一年级。这是一所女校,我知道爸爸妈妈是担心我比同学小得太多,受人欺负。但是爸爸妈妈仍然不放心。他们不让我住校,爸爸负责每天接送我一一谢天谢地他退役了。
不过,看我被困在校园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妈妈在确定我永远保持年纪第一的情况下,出面联系了牛津大学的许多同事,让我在中学课程之余旁听牛津不同专业的课程。
我无聊的中学生活终于开始有趣了!
数学,天文学,化学,地理学,物理学,生物学…甚至包括法学、文学和艺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爸爸强烈要求给我加上的,妈妈说我要是真的学了艺术,她可能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我在不同的课堂里如鱼得水,最终确定物理学才是我想要作为终生事业的研究方向。
刚开始只是课余时间,后来妈妈出面和学校联系,让我只在中学上半天的课,剩下半天去牛津旁听。
最后,在保证学习成绩的前提下,我经常一个星期里只去学校一天或者两天了,剩下的时间都在牛津旁听,或者跟着教授进实验室,再在学期末回中学参加考试。
好在,爸爸妈妈最后还是允许我跳级了。
我最终用六年的时间读完了七年的中学,满分通过了GCSE和A-level。然后如我们已经预料到的那样,我在今年春天收到了牛津大学物理系的录取通知书。
我进入了妈妈的母校!
埃斯佩兰萨·维加果真是最棒的!我未来可是要拿诺贝尔物理学奖的1D今天是我的十二岁生日。
再有三个月,我终于终于终于一-终于可以去上大学啦!!我可太太太一一太盼望这一天啦!
去参加生日派对之前我写到哪里啦?
哦对了,我说到妈妈不太会照顾人是吧?
妈妈确实没有爸爸会照顾人,但是这就是我唯一不喜欢妈妈的地方啦。从小到大,包括爸爸在内的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妈妈是很伟大的人,她是数学界的奇迹。
妈妈可能不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可她是我前行路上的明灯,是我学习的榜样。
当然,我也很爱我的爸爸。
因为我知道爸爸爱我,爱妈妈。
我还想再写一点的,但是我太困啦。
哈欠……
雷东多轻轻敲了敲儿童房的房门,见无人应答,才轻轻推开了门。果真,埃斯佩兰萨小小的身子伏在书桌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真是的,和她妈一模一样,学习起来什么都不顾了。“雷东多无奈地摇头自语。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桌上写满了字的日记本,赶忙错开眼睛。1
然后,雷东多小心翼翼地把签字笔从女儿的小手里抽了出来,又俯身抱起了孩子。
佩拉没有醒,只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小小的身子也往爸爸宽阔的胸膛里钻了一些。
雷东多把女儿放在儿童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又在小姑娘柔软的面颊上印下一个轻吻,“晚安,小南瓜。”
安顿好了女儿之后,雷东多推开了书房的门。果真,这家里的另一位女士,也在伏案工作。十二年过去了,年过四十的你,鬓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银丝,眼尾也添上了细细的纹路。
就如雷东多的身体也比球员时期更宽了,年轻时飘逸的长发也更多地梳成大背头。
但这并无损这对夫妻的优雅,岁月的流逝反为你们更添了一份从容。“佩拉已经睡了。“雷东多熟练地走到书桌边坐下一-那里甚至有他的专属座位,就是为了盯着你不过分沉浸于学术用的。“这个时间,对大人而言太早了!"你嘴里抱怨着丈夫的苛刻,心里却知道自己明天有早八,不宜熬得太晚。
你揉了揉额角,遗憾地开始保存文档。
等到电脑屏幕熄灭,雷东多又重复了一遍,“佩拉在书桌前睡着了,是我抱上床的。”
你愣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
真是的,明明都快要老了,他怎么还这么腻乎,而且这么爱拐弯抹角啊?你心下好笑,却如雷东多所期望的那样扑了上去,双手环住了丈夫的脖颈一一反正女儿已经睡着了,现在是两人世界!雷东多一手挽着你的膝弯,一手揽着你的后背,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你抱回了主卧。
你丈夫的怀抱和手臂,仍然和你记忆里一样坚实有力。“唉,我记忆里佩拉还是没我手臂长的小婴儿呢,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要上大学了呢?"夜深人静时,雷东多拥着你,忍不住地感慨。你发出了一声标志性的短促轻笑,“这方面你应该和我爸妈比较有共同语言,他们送我来牛津前也这么感慨来着。”“好在佩拉就在家门口上学,住校都不需要,我们想开点吧。”“你甚至可以继续接送她上学,再给她带午餐便当。”“那我父母就没有这种烦恼,也没有这种乐趣了。“雷东多说,“我读大学的时候已经和阿根廷青年队的一线队签约了,他们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我已经是职业球员了还要读大学。”
“说起来我要跟教务说,新学期给我排点新生的课。"你陷入了美好的想象,“说不定我能教自己的女儿呢?”
夫妻俩的睡前闲聊又持续了一会,然后雷东多低头